228 质问
卫珠骑着马匹的速度渐渐缓退，她身后的军队却是巡着军令依旧快马向前。
卫珠带着自己的近卫军，退到一旁，看着千军万马快速往一个方向汇聚。
然后不知不觉，她已经与自己的军队拖出一段距离。
卫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许军队脱离的距离太过遥远，连忙高高地扬起马鞭。
“驾！”
马儿吃痛，猛的一跃，高高向前飞去。
卫珠驾着战马，迅速朝前飞跃，斜地里，突然跑出来一队人。
卫帝卫明，带着他的一队亲卫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高头大马，横行挡在卫珠往前跑去的路上。
“吁！”
卫珠反应过来，急忙拉紧了缰绳，马儿的前蹄高高地扬起，匆忙之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卫珠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队人马。
这一队高头大马，一身战甲，以一个俊美的男人为首的，不是卫帝卫明的队伍，还能有谁？
卫珠冷冷地出声警告，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让开！”
但是面前的男人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卫珠目光变冷，她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对面带头的卫帝卫明，再一次出声警告。
“我说，让开。”
卫明骑着高头大马，马边架着一把长剑，英俊的五官线条僵硬，眼神幽长而冷清。
卫珠目光紧紧盯着面前不远处的男人，她见两次警告无用，忽而勾唇冷笑了一句。
“卫帝不在自己的军队前统军，跑来本宫面前挡路做什么？”
卫明冷下了脸，眼神漆黑，他看着对面的卫珠。
“卫珠。”
卫珠勾唇，见对面的男人脸色漆黑，心情突然变好了一丝丝，心底里涌出一股子报仇般的快感，于是她继续出言嘲讽。
“莫非卫帝已经觉得自己没有胜利的可能，放弃了这场战局，所以跑到这边悠闲地放风？”
卫明拉下了脸，他脸上表情不善，语气一样不善。
“卫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卫珠同样冷下了脸，她看着对面的卫明一行人，毫不退让，一点都没被自己亲生兄长吓到，她反而是冷笑了两句。
“没有人比本宫自己更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卫明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卫珠，他出声质问。
“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还继续做？！”
卫珠冷笑了两句，眼神冰冷而恶毒地看着对面的卫帝卫明。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要继续做，”她说完，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本宫说，让开！”
她忽然从身侧把起长剑。
长剑出鞘，发出“嗡嗡嗡翁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的响声。
卫珠冷冷地说道。
“本宫数三下，如若卫帝不愿意让开，那你我之间，便休怪本宫拔剑无情。”
卫明因为卫珠的这句话，脸色拉了下来。
卫珠启唇，红唇热烈，却勾起了一个不带一丝感情的弧度。
“一。”
卫珠微微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二。”
卫珠抖动了一下长剑，长剑开始响动。
长剑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作响起来。
卫明突然出声，他对着对面的卫珠说道。
“卫珠，朕希望你有朝一日，不要后悔。”
卫珠冷笑一句，她嘲讽地看着对面的卫帝卫明，断然回他。
“本宫永远不会后悔，反倒是。”
卫珠看着对面的卫明。
“卫帝卫明，希望你到老了不要后悔当日自己所做的一切。”
卫明拉下了脸，他脸色漆黑，眼神冰冷，他看着对面的卫珠。
“朕，同样不会后悔。”
卫明看着对面的卫珠，厉声喝道。
“卫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真的要这样与卫国为敌？！与朕为敌？！”
卫珠忽而冷笑了一句。
“卫帝不觉得自己如今这么问本宫，真是可笑至极吗？！咱俩之间，不是早就已经反目成仇，至于卫国。”卫珠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宫曾经愿意为它舍弃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而它呢？而卫国的百姓呢？而你呢？到如今是怎么对本宫的？这样子的卫国，真的值得本宫为它牺牲一切吗？！”
她字字泣血，不知道是在质问对面的卫帝卫明，还是究竟是在质问自己。
卫珠拔起长剑，指着对面的卫帝卫明，她最亲爱的好皇兄，“本宫告诉你，总有一日，本宫的债，秦文轩的债，父皇的债，本宫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卫明愣了一下，似乎是受了打击，他身子微微晃动，又很快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而对面的卫珠，因为跟他有些距离，他这种频率的微微抖动，却是看不出来的。
卫明盯着对面的卫珠，眼神定定的，眼底含着深色，却是看不出来是什么神色。
他询问道。
“珠儿，你真的这么恨我？！”
“不要叫我珠儿！”
卫珠忽然大吼了一句，目眦欲裂。
她眼眶微微通红，眼底含着血丝。
卫珠喘着粗气。
“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卫明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他看着卫珠，眼里含着看不清的神色。
“珠儿，就算你恨朕，但是这卫国，是父皇的心血，你就是这么对它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珠突然疯魔一般大笑了起来，她笑得眼角露出了泪花。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她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父皇的心血？”
她又疯魔一般重复了一句。
“父皇的心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珠猛的低头，紧紧盯着对面的卫明，眼眶通红，咬牙切齿。
“谁都知道父皇在世的时候是如何勤政爱民的，他殚精竭虑一辈子，是怎么对待老百姓的？而如今呢？！”
卫珠猛地一挥洒长剑。
“而如今呢？父皇尸骨未寒，卫国百姓却对杀害他的你俯首称臣，‘三呼唤万岁’，夸赞你是史上最勤政爱民的君王！谁还记得他的好？！谁还会愿意为他报仇？！”
卫珠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卫帝卫明。
“别跟本宫提什么卫国百姓！本宫心底里也曾经藏着江山社稷！也一心想过替父皇守护这万里河山！但是卫国人，卫国百姓，卫国官员，卫国皇帝，本宫的好皇兄！是怎么对本宫的？！是怎么对待本宫的父亲，本宫的夫君的？！”
没有人不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她如此！
卫国的百姓如此！
对面的卫帝卫明，她最亲爱的好皇兄，同样如此！
卫珠长剑指着对面的卫明。
“本宫说了，让开！”
然而，卫明依旧立在原地。
卫珠眼神一冷，她猛的夹紧了马腹。
“驾！”
马儿迅速朝前串去，卫珠狠狠地一抽马鞭。
“驾！”
马鞭抽打在马匹身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声，马儿吃痛，狠狠地朝前撞去。
卫珠身后的近卫军急忙跟着跑动。卫珠架着战马，马匹带风，串过卫明的身旁，卫明驾着战马，欲要拐过弯来挡住卫珠，卫珠眼神一冷，冷冷出声。
“让开！”
卫明不仅没有退后，还试图伸手拦住卫珠，卫珠眼神凌厉，拿起长剑便要往前刺去。
卫明迅速从战马一侧拔起长剑，两剑相撞，狠狠地磨合在一起，剑尖处碰撞出了火花。
“让开！”
卫珠的眼神与卫明碰撞在了一处，她大喝一声。
见卫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卫珠一边迅速抽剑往卫明的空门处刺去一边出声嘲讽。
“怎么，领兵打仗本宫亲爱的皇兄比不过本宫，只能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阻挡本宫？！”
卫明脸色冰冷，语气一样冰冷。
“朕今日，无论如何，不会让你过去。”
卫珠借力，利用自己身躯柔软，迅速避开了卫明的长剑，她往后弯腰，迅速朝前刺去。
一边刺，卫珠一边冷笑。
“卫帝装不下去，终于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了？！”
“哐当”一声，两把长剑又一次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刺目的火光。
卫珠一手拉着战马的缰绳，一手抬剑抵挡，还抽空大吼一声。
“不要中了敌人的诡计，他们想要拖住我们，不要恋战！全速冲破阻拦！”
卫明一边拉着战马，一边抬剑抵挡卫珠的攻势，他同样出声。
“不惜一切代价，拦住秦国皇后！”
两边人马霎时间“哐哐当当”地战在了一起，秦国以卫珠为首的一行人一边攻打卫**队，一边一次次试图冲破防线。
而卫国以卫明为首的一行人，则是同样全力以赴地一次次试图阻挡卫国一行人。
“啊！”
“杀啊！”
“让开！不然休怪我刀下无情！”
“不要让他们冲过去！”
“杀啊！啊啊啊！”
“啊……”
两边人马很快就“哐哐当当”战得难分难舍。
“让开！不然休怪本宫剑下不留人！”
卫珠一边咬牙顶着卫明的攻势，一边恶狠狠地警告道。
“朕，今天，不会放你过去的！”
卫明眼神冰冷，手起剑落，毫不含糊。
他一边阻挡着卫珠的攻势，一边还拉着自己战马，挡住了卫珠的去路。
卫珠几次闯关不成，心下窝火。
她恶狠狠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然后猛地抽回，往卫明身下的马匹刺去！
卫明瞳孔微微紧缩，他拿着长剑，迅速往身下一挡。
千钧一发之时，两剑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哐当”的撞击声音。
卫珠狠狠地碎了一声，咬牙切齿。又是落空。
这也是自然，卫珠的武功有一半是卫明教的，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她的武功路数。
但是卫珠无论如何不会放弃。
她一定要闯过去！前面的军队，没有她这个主将指挥，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这个卫明，打的便是这么一个主意。
他人多势众，自己不去，还有好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将顶着，一时之间，出不了什么诧子。而自己这一边，根基浅薄，无论如何，自己是一定不能久离的。
一定有办法。
一定有办法。
一定有办法。
卫珠脑子快速地转动起来，想着卫明有什么弱点。
突然之间，她眼睛一亮。
对了，十岁那年，他曾经受到刺客的刺杀，差点被戳瞎了眼睛。
眼睛，眼睛是他的弱点！
卫珠一边在心里下了决断，一边审时度势，寻找着机会，就在卫明再一次转身挡住卫珠攻势的时候，卫珠寻找到了机会，迅速往后拔剑，眼神一厉，恶狠狠地朝着卫明的眼珠子刺去。
长剑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闪耀到卫明的头上，让他闭上了眼睛，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卫珠趁着这个空当，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卫明的眼眶。
卫明耳朵一动，捕捉到了长剑破空的声音。
他眉毛皱紧，猛地睁开，瞳孔微微放大，迅速抬手，拿起长剑一挡。
卫珠趁着这个空荡，猛的用剑背一抽战马。
战马迅速往前串去。
卫明眼睛被刺得睁不开，他条件反射性地拿手挡住了眼睛，昔日幼年时候的经历迅速在他脑中闪过，卫明被刺激得紧紧捂住了眼睛晃动了两下，待他回过神来，卫珠已经带着她的人马走远了。
卫明捂着额头，眼神阴郁地盯着卫珠离去的背影，严重流露着看不清的情绪。
卫明狠狠地放下了捂着额头的右手，猛地抓紧了手中的长剑，他咬牙切齿。
“珠儿，你竟然为了他，这么对我。”
可惜，卫珠抓到一丝机会，丝毫不敢放松，已经迅速跑远了，并没有听到卫明的这一句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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