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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遁逃


  秦国东境。

  秦军主帐之内。

  秦国右相黎昕案子上是堆积如山的战报,他头也不抬,手下运笔如飞地批改着,虽然他时不时地皱眉深思,露出思考的神色,但是却是没有影响他批改战报的动作。

  显然,这种活计,他做得驾轻就熟。

  传闻秦国右相黎昕出自世代屡出状元的书香门第世家黎家,年轻时候父亲在时便考上了状元,在翰林院里抄了三年的书,出来以后,多次受到秦祖帝赏识,随后他父亲到了年纪告老还乡,他便屡次受到提拔,秦祖帝因为战伤早早去世后,新皇秦苍启登位,这位年轻的状元又因自小受到家人的栽培影响,在秦苍启南征北战的时候,作为军队军师,多次提出智计过人的意见,受到新帝的赏识,最后新帝打下半壁江山,把他提拔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国右相,成为史上最为年轻的当朝宰相,一时传为美谈,流传在多国之内。

  而他这一在秦国右相的位子上一干,便是许多年,在此期间,越来越暴躁的皇帝秦苍启多次废掉朝上的元老,就连比他资格老上那么几分的秦朝左相潘苑杰也是多次差点被贬,唯有他,秦国当朝右相黎昕,站在皇帝的身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一干便是多年,深受皇帝的信任,十分罕见。

  甚至有传言因为他年轻的时候长相俊美又因为是文官偏为柔弱,与一身肌肉,身披战甲的皇帝秦苍启一文一武十分般配,说他是皇帝的姘头,更有甚者,给他和皇帝编了戏曲,和小书,其结果当然是编书的秀才被皇帝抓起来凌迟处死了,人人猜测这右相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失宠的时候,皇帝偏偏还更加爱重他几分,从那以后,便没有多嘴的人敢乱传谣言了,后面随着这位右相年纪大了,多年治国理政的才能又显露了出来,关于他跟皇帝的传言也渐渐散了,甚至后面有人私底下提起来,还会被人家嗤之以鼻。

  这位秦国曾经最为年轻的当朝宰相,终于以他的治国理政才能,在史书上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时至今日,这位军师出身的秦国右相,这种批改战报的活计,自然是信手捻来。

  秦国右相黎昕的右手边未批改过的战报越来越少,左手边批改过的战报则是越来越多,整个主帐之内只能听到他动笔的声音和纸张的磨砂声音,以及烛火的“噼里啪啦”声响。

  这时,他突然停下了笔,闭上眼睛,伸出手,揉了揉眉间,皱了皱眉毛,似乎是嫌弃灯光太亮了,然后他吹熄灭了烛火,站起了身子,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了帘子。

  阳光顺着打开的窗户流泻入营帐之内,给营帐夺上一层光辉,主帐之内,空气更是流通了几分。

  “报急报”

  这时,主帐之外突然响起了声音。

  “报,急报”

  秦国右相黎昕迅速转过身子,果见一传讯小兵小跑进来,急忙忙的,连求见都忘了。

  他一身灰扑扑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便是在外面奔波多日。

  黎昕没有怪罪他,他急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

  这么急匆匆的。

  那传讯小兵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摸过脸一脸灰尘,然后吞了吞口水,抬起头来。

  “右相大人,卫军派先谴军队三十万已经到了城门外五十里处,估计今日之内必将到达城门之下”

  果然来了。

  闻言,秦国右相黎昕没有流露出什么慌乱的神色,他转过头来,看向主帐之外。

  “传副将。”

  副将急匆匆地被叫了过来,刚一踏入营帐之内,就被右相黎昕询问道。

  “本相之前派你们给皇后娘娘传的消息,可是传递到了”

  副将点了点头,回答了右相黎昕的问题。

  “几日前已经传到。”

  他们这里距离卫珠的境地并不遥远,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很快便能送达。

  已经送到几日

  闻言,秦国右相黎昕皱起了眉毛。

  他又出声询问副将。

  “可有回信”

  副将摇了摇头。

  他们送信过去,听闻皇后娘娘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其他什么旁的见解,竟然一个也没有。

  秦国右相黎昕听完,叹息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这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了她终究选择不愿意派兵援助

  也是,毕竟他们先前没有达成合作关系,此战若是能大大折损他的战力,对皇后娘娘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他早已料到,然后他又询问了一句。

  话虽如此,秦国右相黎昕心里,却有一丝若有似无得失望。

  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

  “黎军师那边,可有回信”

  他说的是黎清池,公是公,私是私,右相黎昕怕别人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特地说了黎清池的官位。

  副将又是摇了摇头。

  据说接信的便是黎公子,听传讯的小兵说,黎军师面无表情,神色冷清,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担忧之色,甚是奇怪。

  “没有。”

  这下,秦国右相黎昕的脸是绷不住了,他猛的捏紧了手中的狼毫笔。

  这个逆子

  然后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抬起头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没事了,都下去吧,一切按照之前我吩咐的行事,在城门设下的陷阱挖得怎么样了军队也按照我排好的战阵准备着。”

  几日之前,他早已经料到今日的战局,早早做了筹备,吩咐人挖了陷阱,针对此城的地势,排兵布阵。

  也不算是全无准备。

  “诺。”

  副将低头抱拳,那传讯小兵也急忙低头。

  “诺。”

  两人抱拳离去,唯独剩下留在秦军东境主帐之内的秦国右相黎昕,他一脸严肃,神色晦暗不明,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求见。

  秦国右相黎昕回过神来,原是东境主将求见。

  他抬起头,伸手揉了揉眉毛。

  “进来。”

  “相爷。”

  五大三粗的将领一进来先是恭敬地跟秦国右相黎昕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黎昕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询问特地过来的主将。

  “有什么事”

  此时正是军情紧急筹备的时候,若是没事,一军主将不会跑到他这里瞎晃悠。

  “大人,密道已经挖好,若是。”

  城内密道是他之前吩咐人挖陷阱的时候,特地吩咐挖出来的,可以直接绕过城外一圈敌军,直接通到郊区。

  那将领漏出一个颇为为难的神色。

  这卫国人,铁了心是要攻破他们的城门,单单先谴军队就是三十多万,此战不容乐观。

  按现在的局势估计,约莫是赢少输多的局面。

  “右相大人,末将来是想跟您说,若是城门打开,末将留下守着城门,大人您便顺着密道离去吧。”

  他是主将,离不开他,若是离开了他,当下城内便无人指挥,城墙不攻而破,但是,能少损失一点是一点,秦国右相黎昕,是这个国家的希望,若是没有他,秦国将置于各种境界,尚未得知,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本相绝对不会离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秦国右相黎昕目光清冷,与黎清池的神色有八九分相似,依稀可见,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眉目冷清俊美的美男子。

  “大人,”那主将有些着急,他情急之下,竟然挠了挠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秦国不能没有您啊”

  这怎么是贪生怕死的道理呢这是及时止损,在他看来,反倒是保护大秦长久的利益。

  “我意已决,绝不会弃城离开。”

  黎昕依旧眉目冷静地拒绝了主将的一片好意。

  “大人。”

  那主将还想再劝。

  他不明白,这右相大人一个文人,又传言他是这世上最为聪明的人,其子黎清池也是随了年轻时候的他,怎么会是这么死脑筋的一个人

  黎昕突然又说了一句。

  “我大秦,绝对没有贪生怕死的男儿”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五大三粗却是一脸着急的秦军主将,目光坚毅。

  “本相虽是一届文官,却也是铁骨铮铮的秦国七尺男儿,绝对不会弃城逃跑。”

  危急关头弃城逃跑,算是做的什么事情这是军法所不能容的。

  大秦有军法,若军令前进,兵者,退一步,杖责二十,退三步,杖责五十,退七步,斩立决。

  他黎昕虽不是什么武功盖世的男子,却也曾跟着先帝打下秦国半壁江山,他如今为一军主率,如果用密道遁逃,以后如何带领军队

  那主将却是露出了一个颇为不赞同的神色。

  他苦言相劝。

  “大人,若是没有您,秦国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末将拼了这条命,也是要护住您的。”

  如今秦国内忧外患,全靠秦国右相黎昕撑着东境,左相潘苑杰撑着朝堂,大将军靳明杰撑着西境,若是秦国右相黎昕折在这里,可想而知,对秦国是多大的打击。

  “而且,末将的意思,并不是叫您不战而逃,末将的意思是,若是形势不好,末将再保护您离开。”

  这个道理,秦国右相黎昕心里不是不清楚的。

  他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

  “本相知道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启用密道,若是要用,也要让城内的老幼妇孺先逃跑。”

  一旦敌军破城,杀红了眼睛的卫军可想而知会对城内的男女老幼做出何等可怕的事情,甚至这并不是一军主将能够控制的。

  他虽然不赞成士兵逃跑,必要的时候,却是愿意保护老幼妇孺逃跑。

  老百姓,不应该白白送命。

  “诺。”

  那主将抱拳应道。

  秦国右相黎昕走上前,拍了拍这个发誓要和城市共存亡的汉子。

  说了一句。

  “辛苦你了。”

  短短几个字,让这个多年征战沙场的男子红了眼眶。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然后猛地抱拳低下了头,主帐之内,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抽鼻重重呼吸的声音。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同一时间,秦国东境之外五十里处,铺天盖地的马蹄声“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地作响。

  卫军马蹄上镶嵌着铁片,每每踏出一步,都在泥地上踏出一个铁骑印记,更是掀起阵阵浓烟。

  卫帝卫明一身战甲,一马当先,就连他身下的马儿也穿上了重甲,脚上踏着铁蹄,跑路的时候,发出“踢踏踢踏踢踏踢踏踢踏”的响声。

  他的身边紧紧跟随着十六个近卫军,个个神情严肃,手上随时握在武器上,眼神警惕地戒备着周围,防备着周围随时冒出来的危险。

  卫帝卫明突然朝着身边打量了一圈,招呼过来周围一个青年将领。

  “还有多久到达。”

  “回陛下,”那小将突然被点名,有点激动不已,估计是平日里很少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皇帝的机会,但是他神情虽然激动,动作却是没有含糊,“约莫五十里便到了敌军城墙下。”

  卫帝卫明点了点头。

  他估摸着也是这样,只不过是随口呼唤个人过来确定一下,免得自己搞错了。

  “传令下去,全军全速出发,今日太阳下山之前务必到达敌军城墙之前”

  “诺”

  那小将接到吩咐,驾着战马,领命而去。

  卫明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的山河,鬼使神差的,他突然转头朝着秦国的一个方向望去。

  那里,他亲爱的妹妹卫珠,传言,已经统领了一方军马。

  卫明忽然启唇,在唇边喃喃自语。

  “珠儿,朕说过,你会后悔的,秦帝秦文轩,不是朕的对手,总有一日,他会对他昔日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就算,他,死了。

  也。

  “一样。”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捏紧了握住缰绳的右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咯吱”微微作响。

  “总有一日,朕会让所有对不起朕的人,付出代价。”

  铁骑伴随着滚滚浓烟而去,微风之中,卫帝卫明的这一句低声絮语,似乎被无边无际的军马踏碎了,随风逝去。

  无人在乎,那风中,曾经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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