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经历
每天,白水来洗完一座菜山,然後去吃饭,吃完再洗一座菜山,又去吃饭。
晚上在城堡外一间那肥人为他安排的小木屋里睡觉。
他想:“这里的生活真简单,不用讲话,不用烧饭,不用做我不懂的东西,大家对我真好。”
这样想,他就很专心的洗,象生出来是为了洗菜一样。厨房里的人见他洗菜洗得又干净又快,从来未叫过苦,对他的态度也开始越来越好了。
但每个人都仍叫他“小泥豆”。
白水来想:“泥豆可以煮鸡、煮鸭、还可以煮蘑菇,好吃极了,他们肯定很喜欢我,不然怎麽会叫我小泥豆呢?”
所以,有人叫他的时候他就笑。
厨房里的人见他这样,也开始觉得他象泥豆一样可爱了。
大石头很长时间才能溜出来一次。
他说:“训练营很严的,再过两年我才会自由。”
可能大石头已有点名气了,每次来厨房里的人总给他一堆吃的。
但大石头总是说没有白水来做的好吃。
淅淅厨房的人也开始觉得白水来真的会煮菜了。
大石头每次来都问白水来为什麽不煮菜,白水来总说:“不知道,洗菜也挺好啦。”
不过有个人从未对白水来好,也从未觉得他可爱,更绝不相信他会煮菜,那就是厨房总管大肥人通格斯了。
白水来觉得通格斯很历害,不是因为他所煮的菜都是送到城堡去,而是他很能吃。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就不曾见过他手里或嘴里是没有食物的。
有一天,抬水的小夥子扭伤了脚,很自然的通格斯便叫白水来去兼职了。
白水来去挑完五大缸水,再洗完菜山,大夥都差不多要上chuang睡觉了,饭锅里只剩下一个烂了一半的泥豆。
白水来回到他那个狭小的房子里,便倒在床上不想动了,觉得身体好像散了架,肚子拼命在叫。
反正睡不著,他拿出爸爸遗下的那本书,点起油灯看了起来。这本书记载著他爸爸所创作的菜肴,他每天都看,就感觉爸爸就在身边一样。
翻过一页,白纸上画著一个人像,上面写著一行字:“完啦,以後要靠自己创新。累了吧,教你玩个游戏。”
人像上身赤裸盘坐著,右手抬高向上麽指顶住两面三刀眉之间,左手向下麽指顶住肚脐一拳以下的位置。右手画著一条方向线,旁边标著吸气,方向线从右手出发转到右肩,又经过左肩走过左手从左麽指按的位置进去,向上走回右手麽指按的地方,标著呼气。
白水来觉得又好玩又奇怪,吸一口气可以走来走去的吗?反正现在真的很累,便学著盘坐起来,脱去上衣,摆好姿势,开始吸气。
连呼吸了十几下,都觉得直上直下的,不会转弯。
白水来睁开眼睛,认真的看著那条方向线,思想不自觉的也跟著走起来。
沿那方向线幻想著走了几圈,很奇妙的慢慢有一股暖流象方向线那样在身体里走著。
暖流走过好几遍後,白水来觉得很舒服连饥饿也忘了。
暖流一直在走,白水来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来,他感到全身舒畅,昨天的疲倦痛楚已所剩无几。他高兴的想,爸爸这个游戏真好,那我以後每晚都玩。
走到厨房,白水来才发现自己来得很早,里面只有五六人。他们看到白水来精神奕奕的走进来,吃惊得张开的嘴巴可以塞下自己的拳头。
他们大概在想白水来就算能来,也应该象虫一样爬著回来的。
抬水的小夥子脚还没好,白水来继续要去挑水。
晚上回到房子,筋疲力尽的白水来就玩那个游戏。
如此反覆著,很快天气变得越来越热,知了在树上欢叫,街上的狗都躲起来乘凉了。
通格斯那肥人更不得了,只有要下厨的时候才出现一阵子,其他人也热得懒洋洋的干著活。
只有白水来还行走如飞的挑著水,当然抬水的小夥子脚早好了,不过通吉斯见白水来挑得那样起劲,便把小夥子安排去做别的了。
白水来也不明白怎麽现在挑的水变得越来越轻,走路越来越快,人也越来越精神,只知道再苦再累,玩过爸爸那个游戏便会很舒服了。
有一天,城堡内来了很多人很多马车,厨房忙碌得不可开交,水也用得特别快,白水来又要再去挑水。
水源在城堡外左边的一条小河,是从异人训练营那片森林留过来的。
来到小河边,白水来发现河边站著一个少女,在观赏河里的小鱼。
看到这位少女,白水来便定住了,好象一刹那空气停住了流动,世界停止了运转。
那少女穿著轻柔的白袍,披著一件白纱巾,皮肤洁白胜雪,一对象大海一样深蓝的大眼睛和一张朱红湿润的小嘴衬托在柔滑无瑕的脸上,全身映射著太阳照下的光辉,美得不可方物。
白水来在想:“我是遇到天上的神仙了吗?”
少女看见白水来抬著水桶,裤脚一边高一边低,张著嘴巴望著自已的样子,不禁“!哧”的笑了出声。
这时,猛刮来一阵淘气的风,吹起少女的裙摆,露出白玉般的双腿,吓得她忙按住裙子,头上的纱巾却被掀起飞出去。
白水来这才发现,那少女头上竟没有一根发丝,光滑得象剥了壳的蛋。但他觉得这一点也没有影响,更显得她的完美,好象长出头发反而是多余的。
那少女尖叫一声,捂住光头说道:“你都看见啦?”到处找那白纱巾飞到哪去了。
看到纱巾挂在身後离地有三人高的一棵树枝上,只好红著脸向白水来哀求疲道:“请问,你……你可以帮我拿回那条纱巾吗?”
看著少女脸红的样子,感觉象在梦里的白水来这才反过神来,忙放下水桶,跑那树下。
他想也不想便一吸气向上跳,但不够高,落下时右脚点在旁边的树枝上,便又飞起,抓到了那条纱巾。
下来的时候,因为他自已也没想到跳得那麽高,有点慌乱了,可以说是直摔下来。
“啪!”一声後,白水来觉得五脏六俯象移了位,头象裂开了,非常难受。
少女惊呼一声,跑过来抓住白水来的手,轻轻的念了几句词语。白水来顿觉全身温暖无比,再加上握住少女柔若无骨的手,一下子将难受的感觉淹没掉。
白水来希望能永远抓住她的手就好了。
只可惜那少女已放开了手,对他说:“对不起!你还痛不痛?我已为你施了伤疗术,应该很快会好的。”
白水来坐起来不眨眼的盯她。
少女有点脸红了,说:“你干嘛老看著我,我……我是不是很丑啊?”一边忙披上白纱巾。
白水来拼命的摇头说:“不,你真的很美!”
少女的脸更红了说:“你也很利害啊,我从未见过有人跳得象你那麽高的。谢谢你!”
突然她想起了什麽,一下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我叫游雨兰,你叫什麽名字?”
“白水来。”
“真奇怪的名字,我们有缘再会。”游雨兰一边笑著一边走了。
白水来呆坐在地上,直至那白影远去消失了,才想起要去挑水。
回到厨房,被通吉斯揪住狠骂著,但白水来心里充满了游雨兰的影子,通吉斯的骂声都变成天堂的乐章。
晚上还在想,怎样都睡不著,便又坐起来玩那游戏。一会儿,心静神宁,才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到城堡来的客人都走了,厨房里的人议论著城堡里来的那位大法师带著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孩子。但白水来用心的工作著,什麽都听不到。
这以後,白水来没有见过游雨兰的出现了。
严热的日子很快又过去,凉风送走了夏天,小河边的树已开始落叶。
白水来每天挑水,都会呆站一会儿,看看游雨兰站过的地方,还有那白纱巾挂过的树枝。
有一天,白水来邦切肉的那位大叔扛了两条猪,那大叔一高兴赏了他面团。他把面团留著想等饿了再吃。
晚上回到小屋的时候,发现有个脏兮兮的人蜷缩在小屋旁。那人衣衫单薄,在风中颤抖著。
白水来看著他,那人叫道:“看什麽!我在这坐一会就走。”声音清脆稚气,原来是个少年儿。
白水来从怀里拿出那两个面团递给他说:“你是不是饿了,给你。”
那少年也不客气,一把抢过就吃。
白水来打开房门说:“进来啦,外面很冷的。”
少年象看到怪物一样瞪著他。白水来微笑的样子让他感到应该不会是假的,便走进去了。
到了屋里,那少年便“啧、啧、啧”的批评开:“怎麽这都算房子啊,空无一物的。”“哎呀!那也叫床啊,跟地板差不多。”“哇!你连衣服都只有两套啊?”
也不能怪那少年,房子里的东西比少年刚才所说的只多了白水来爸爸那本书。
那少年嘻嘻哈哈的笑了一会问:“你一个人一直住在这啊?”
白水来说:“是的。”
“看你年纪也不大,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都到天堂去了,不过我觉得他们还在我身边。”
“哦!原来你比我还惨。”
沈默了一会,那少年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
白水来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人,便坐在地上看著他哭。
等少年哭完了,白水来才说:“睡觉啦,现在很晚了。”
那少年有点儿不好意思,被泪水洗刷後露出白晰软滑的脸皮上显出一丝红晕问道:“你、你让我在床上睡?”
白水来点点头。
“你不怕我脏吗?平时街上的人象见老鼠一样躲著呢!”
白水来摇摇头。
那少年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笑著说:“你对人真好,我睡啦!”说完便躺下了。
白水来也坐到床上,脱去上衣,准备玩那游戏。
那少年显得很紧张,坐起来抱著双脚说:“你想干什麽?”
“我要玩爸爸教的游戏,你要不要一起玩啊?”
那少年更紧张了,以为他是指大人男女之间的那种“游戏”,叫道:“你别过来!我不玩,我、我是男人啊!”
“我知道。”白水来觉得他很奇怪,但也不去想那麽多了,摆好姿势开始玩了。现在白水来已很熟练,不用再看书了。
那少年见他只是盘坐著,双手摆著奇怪的动作,一动不动的,也不出声静静的看著。
一会儿,不断从白水来身上慢慢冒起雾气,雾气将他包围著,环绕不散。当然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少年大奇,不知白水来是否在搞什麽魔法。
看著看著,可能是太累,少年不知不觉的入梦去了。
第二天白水来醒来,发现那少年已经走了。
在床头留著一张纸,纸上压著一只用青草织的燕子。
纸上写著:“大哥哥,虽然你是个怪人,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我要回家去了,这只燕子是我的护身苻,送给你啦,祝你好运。有缘再会。飞燕上。”字迹绣丽。
白水来想:“还说我怪,他自己不也很怪吗?”
单纯的白水来也不想太多,回城堡干活去了。
不过以後的日子,在想起爸爸、游雨兰的时候,他也会想起那奇怪的叫飞燕的少年。
在洗菜生涯这段时间的经历里,他就只记得这些,很快他就要与城堡厨房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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