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十四回2
门童不敢怠慢连忙进药房拎出来几包药，说道：“军爷可先拿去，这药都是掌柜的调好的，回去用温水浸泡，捣成糊状，敷到伤口处即可。如无药效，军爷再来询问。”
张六李九道：“那是自然。”说罢留下几文银子，门童道：“军爷只管拿去，掌柜吩咐凡军爷有伤用药，一律不用收钱。”张六李九道：“掌柜的好人品。只是我家教头从不欠账，给你就收着，免的我们被训斥。”门童施礼道：“如此小的权且收下。”
这时只听门口有人问到：“张六李九，你家教头如何了？”张六李九回头一看却是杨宽、李海、杨槐和一个儒雅的中年人，门童道：“呦，掌柜的回来了。给几位爷请安。”张六李九连忙施礼，道：“给杨公子、李公子请安。这位想必是掌柜的，给您请安。”掌柜的道：“在下宋居南，军爷不必多礼。”
杨槐道：“你家教头怎么啦？”张六李九道：“教头演戏武艺伤着了，血流不止，我们来抓些创药，正急着往回赶呢。”李海一听高泓北受伤，心中高兴，笑问道：“这么说伤的挺重喽？我们去看望一下如何？”杨槐道：“如此甚好。”
张六李九道：“夜色已深，怎敢有劳公子爷？”杨槐脸色一沉，道：“你们两个背信小人，忘了我是怎么提携你们的了？现在是铁心跟定了高泓北啦？”张六李九慌忙跪倒：“公子爷言重，我等蝼蚁小人，所为不过一口饭吃。哪里敢背信公子爷。望公子爷开恩，令我等赶快回去，给总教头送药。”杨宽道：“哼，什么总教头，仗着家父对他关照有加，便不知所以了吗？”张六李九哭丧着脸道：“我们只是跑腿之下人，不管总教头如何，总是人命关天，且让小的们赶快把药送回去，回来在听公子爷处置。”
宋居南说道：“是呀公子爷，救人如救火，让他们赶快送药去吧。”杨宽道：“还不快走。”张六李九连连叩头，起身要走。宋居南问道：“敢问你家教头伤在何处？伤口如何？”李九道：“这个我们也不知，是李…”张六急忙挪动脚尖踩了李九一下，笑道：“是里屋高姑娘说教头受伤，让我们赶快拿药来。是以我们也不知详情。既是掌柜的回来，可否一同前去给教头疗伤？”宋居南道：“我正有此意，本想问一下教头伤情，带些对症的物件。你等既然不知，我只好先去看看再说了。”
李海在一旁瞥见了张六的举动，心想：“这家伙心怀鬼胎，莫不是李江还躲在高泓北那里不成？”
宋居南对门童道：“将我药箱取来，再把那颗老山参装好，给杨公子带上。”门童急忙按宋居南吩咐进屋取来。宋居南将人参交给杨宽道：“镇主只是操劳过度，不妨事，这颗老参且片，与我那方子里的要一同煎服，不日即好。”杨宽道：“如此多谢宋掌柜的。”宋居南对张六李九道：“前方带路。”张六李九应一声是，快步出门，上马在前面小跑带路，杨宽将人参交给杨槐道：“你速速给家父送去。”杨槐拿着人参，领着家丁奔杨府。李海也跟家丁说了几句，便转身上马，与杨宽、宋居南一道，跟张六李九直奔高泓北住处。
高烿爧听到李江忙来忙去的脚步，心中悲愤之情渐熄，关心之意顿起。忙将衣服穿戴整齐，开门来到高泓北房间，李江见到高烿爧心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高泓北的义妹高烿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我那弟弟李海对她执意难忘，果然非人间女子。”高烿爧见到生人，难免羞怯，但见高泓北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坐到高泓北身边拉住高泓北的手，眼泪簌簌而下。
李江道：“姑娘莫急，泓北兄只是流血过多，歇息一会儿便好。我已差张六李九去药店请医抓药，想必也快回来了。”
高烿爧关心高泓北伤势，问道：“多谢公子。”正要问高泓北伤情，只听外面张六李九叫到：“总教头，杨公子、李公子来探望你来了。宋掌柜的也请来了。”李江一听魂飞天外，说一声：“姑娘，万万不可跟人说起我在这里，我先避开了。”说罢飞身出门。
高烿爧刚要起身，却被高泓北拉住了手。高烿爧浑身一震，坐了下来，扑倒在高泓北胸前哭道：“二哥，你这是怎么啦？”高泓北笑道：“没什么，我很好啊，我做了天下最好的一件事，要不然我便是堕入阿鼻地狱也难以抵消此罪。”这时张六李九已来到后院门口，又叫到：“总教头，杨公子李公子和宋掌柜的到了。”
高泓北小声说道：“千万不要透露李公子在这里。”高烿爧虽不知缘由，也知事关重大，便点点头。高泓北叫到：“快快有请。”高烿爧打开房门，一见杨宽、李海不由的眉头一邹。杨宽、李海一见高烿爧更是心中大跳，见高烿爧脸色泪痕斑斑，两人几乎骨头都化了。都笑着拱手道：“高姑娘晚安。”高烿爧道：“诸位有劳了，里面请。”
几人来到高泓北房间，杨宽、李海见高泓北脸色苍白，心中对他又是嫉妒，又是幸灾乐祸。虽然忍住没有笑出来，却难掩喜色，拱手道：“泓北兄，为何如此不小心，弄成这般模样？眼下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这该如何是好？”宋居南坐到高泓北身边把了把脉，道：“教头体质强劲，所伤只是皮肉，一时流血过多，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且让我来处置一下伤口，以免溃烂。”高泓北拉着宋居南的手，让他伏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我是挥刀自宫，你可请外人出去等候。”宋居南一惊，心中大是不解。扭头看高烿爧泪眼朦胧，正关切的望着高泓北，知道此事必是隐秘私情。当下说道：“杨公子、李公子，高姑娘，我给教头治伤，只怕诸位还需移步室外等候。”
高泓北虽然压低了声音，可高烿爧耳聪目明异于常人，虽然不懂挥刀自宫是怎么回事，可瞧宋居南的表情和高泓北的样子，本能的也隐隐有感。心中叹道：“二哥呀二哥，你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呀。你如此爱惜与我，可你又怎知我有多么的希望你能将我拥有，唉。”高烿爧低头走出屋子。杨宽、李海偷笑着跟出来。
高烿爧对张六李九道：“烦请你们领两位公子去前堂用茶。”张六李九应一声，便请杨宽、李海去前厅。杨宽笑道：“姑娘去哪里？”高烿爧道：“我颇感疲倦，回屋歇息。”杨宽道：“我等探望泓北兄，姑娘只遣下人陪伴，未免有失礼数。”高烿爧懒得理他，转身便欲回屋。猛然想到：“刚才二哥让我不要显露李公子的行踪，我若回屋，只怕张六李九牵制不了这两人。”便又转身道：“杨公子所言有理，我一时为二哥心急，忘了礼数，还请赎罪。两位请。”
杨宽其实并无他意，只是想与高烿爧多说上几句话，李海却是心中自有计较，他两眼四处观察，见院子虽大，却只三排厢房，院子中间，还是高泓北练功挖的坑和土墩子。
他隐隐感觉到，那西厢房里面定有隐情，心道：“暂且先不发作出来，待一会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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