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六回4

　　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走来，手里端着一盘子馒头，放到桌子上，对娄昭君等笑着说：“大嫂，姐姐，小弟，小妹吃饱点，好赶路。”娄昭君看这女孩子虽然衣着乡土，但却眉清目秀，笑容甜美，心中喜欢，问柳嫂道：“这好孩子是谁？”柳嫂小道：“这是我的二女儿，小絮。”娄昭君向高烿爧道：“爧儿，这孩子我看了喜欢，你去取一匹缎子来，给这孩子做身衣服。”高烿爧笑着去牛车里取来一段红缎子和一块绿缎子交给柳嫂。柳嫂推辞几番，见娄昭君心意诚恳便让小絮谢过，捧回屋里放好。

　　娄昭君等收拾妥当，向柳老汉告别道谢，留下一锭金子。老汉自然不收，推脱再三，拗不过娄昭君等，只得收了。柳嫂将几人送到村口。娄昭君等告别柳嫂，便一路向西而来。

　　再行两日，上了大路，发现行人渐增，渐近武川边境之时路上更是遇到一大群结队的难民。

　　高烿爧见此情形，便向人群中一老汉打听，那老汉道：“我们乃怀荒镇民，本来安分度日，谁想镇将于景残暴不仁，更无视柔然胡子乱杀我平民，从不派兵保民。现灾荒之年，还不开仓赈粮，被本镇军民愤而杀之。只是如此一来兵匪混乱，民不聊生。现听说那怀荒、沃野、高平等地也都战乱不堪，我等平民只好背井离乡，四处流浪躲避。我这里几户人家听说怀朔、武川尚还太平，便权且先逃难于此，避一避战乱，等日后南下，再寻太平。这一路上盗匪、胡人不断抢掠难民。我们只好结伴而行，即便如此也不知被截杀了多少回。你若去武川，不如也一块同行。见你年少英俊，若是遇到胡人，只怕人财都被劫矣。唉，这天下真是难找一块安静之地啊，这里虽说还未动乱，可谁知这里什么时候也会被战乱波及呢。”老汉说着摇头叹气而去。

　　高烿爧向娄昭君诉说此事，娄昭君也叹道：“果然如夫君所言，这战乱早就一触即发。只想不到一朝战火燃起，四处烽烟。我们还是尽快到武川与我父相见，商议后路为宜。”

　　正说话间猛听得远处一阵杀喊声震天响起，端爱吓的大哭，高澄却要伸头去看热闹，花斑也警惕的竖起耳朵。娄昭君虽然镇定，也难免心中忐忑，她一边安抚着端爱，将高澄也拉了回来。高烿爧赶紧跳下牛车，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手扶剑柄四下观看。娄昭君也掀开车帘向远处眺望。正疑惑间，只见那老汉等一群人纷纷往回奔逃。那老汉见高烿爧还在眺望，忙叫道：“哎呀，那位小哥，赶快逃吧，前面有柔然胡子杀人抢劫呐。”

　　话音刚落，只听斜刺里不远处一小山坡上震天响声，又股十几号人马从山坡上冲杀下来。只见他们口中呜哇怪叫，身穿各色马袍，手中钢刀乱舞，一下子将俺们冲的四分五裂。那些胡人口中狂叫，不管男女老幼，见人就砍，立时血光飞溅，惨叫连连。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婴儿四处躲避，却被一个胡人一刀下去，母婴两人断为四截。一个汉子想是她们的亲人，口发怪叫，手举木棒向那个胡人打去。却被另一胡人一刀砍断手臂，接着冲过来两匹马，马上两个胡人拿□□齐刺，贯透那汉子胸膛，并将他挑在空中，用力一甩，噗通一声，尸体被抛出老远，跌落尘埃。

　　难民全部惊的目瞪口呆，高烿爧一见气贯胸膛，再也看不下去，当即催动马匹冲了过去。她一边收拢四下逃散的人群，一边高声叫道：“诸位乡亲不要慌，大家赶快将车马围成一圈，妇女老幼在当中，男人们快拿起能用的家伙，跟在我后面列成两行，快。”说完呛啷一声抽出长剑，向天空一指。

　　众百姓多逢兵乱，从来只知拼命奔逃，不知奋起反抗。这时突然有人出头领导，再看高烿爧英姿飒爽，振臂一呼，顿时有许多男人立刻响应。他们将那牛车马车推车聚拢围成圆圈，娄昭君等老幼妇人聚拢中间蹲下。余下凡有些个气力的男人纷纷拿起棍棒农具等跟着高烿爧后面排列成两队。队形一现，大家心中立刻更觉安稳许多，惊恐之心立减，勇武之心大增。

　　高烿爧见那马队直奔过来，一边砍杀着落单的百姓，她叫道：“大家将手中兵器往前指，保持队形不要变。”众人将棍棒叉耙等支架起来。

　　高烿爧接着一催黄骠马，手舞长剑，冲了过去。见到一个胡人正一刀将一老人白花花的头颅砍掉，在那里哈哈大笑。高烿爧怒火填胸，早上前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笑容僵住，满脸疑惑掉下马来。高烿爧接着催马在胡人群里冲杀，胡人自来斩杀普通百姓如砍羔羊一般，只顾杀人取乐，是以高烿爧得以组织难民成队。而胡人也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前来袭击他们，被高烿爧一冲，大都措手不及，被连砍带刺，接连打翻了四五个。余下的一见，这才醒悟过来，顾不得砍杀老百姓，立刻围攻高烿爧。

　　高烿爧拨马便走，胡人紧追不舍，高烿爧挂好长剑，拿出弹弓，嗖一声响，弹去如流星。啪的一声，正中一人面门，惨叫一声，翻身落马。众胡人一愣，又有两个被高烿爧打落下马。

　　这时高烿爧已经来到众百姓排列的队形前，高烿爧勒住战马，高声叫道：“乡亲们不用怕，你们都看到了，这帮胡人根本不堪一击，快随我冲上去，将剩下的这几个干掉，为你们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上啊。”

　　说罢，调转马头冲杀回去，后面百姓一个个红了眼，口中呐喊道：“杀呀。”紧随着高烿爧冲了过去。那几个胡人见势不妙，想往回走，却已被高烿爧快马冲了过来，急忙招架高烿爧，正手忙脚乱，这时那几十个百姓也已冲到，棍棒齐举。这些个胡人虽然刀马娴熟，凶悍野蛮，但却苦于招架高烿爧的攻势。见众人冲杀过来，再想逃跑已来不及了，虽然也伤了几个百姓，却被高烿爧接连砍翻几个，余下的有被被拉扯下马，有被打落下马，也有马腿被打断，摔下马的。众百姓恼恨胡人的烧杀抢掠，这一回终于报仇，一顿乱棒疯狂劈打，将几人打成肉酱。

　　高烿爧虽然恼恨胡人，可见了如此血肉横飞的景象，心中作呕，急忙扭过脸去。这时，她见那一边似乎杀声未绝，便叫道：“诸位乡亲，我去那边，看看是否还有遇难乡亲需要解救。你们赶快回到车子那边，继续列队保护妇幼。”众人打杀的起劲，哪里住的了手？高烿爧又急又气，当下运气胸膛，朗声一喝：“你们听到了没有？”却如凤鸣空谷。众人听了心中战栗，赶紧跑回车子旁边，列队站好。

　　高烿爧见大家听令而去，便拨转马头向喊杀声奔去，看到地上有一胡人的丢弃的铁槊，便镫里藏身，俯身捡起，接着两脚踹蹬，向杀喊声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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