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袒领低胸华服
母亲金太太的那个持螯赏菊宴，最终，润珠还是去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润珠站在纱橱衣柜的西洋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把卫珩给她专门订制的衣裙首饰统统穿比个遍。
半臂齐胸的高腰襦裙，华丽样式，在润珠所认知的女子裙衫中并不多见。有点类似唐风感觉。
着裙时，裙腰提至腋下胸前，再罩一件短襦。或者，直接披以薄如蝉翼的罗衫，再外搭一条长长的软纱披帛。
行动起来，既飘逸妩媚，又雍容沉静。
润珠从不知道，经过这样一番妆点，又把那些搭以服饰所用金钗，步摇，簪花……
齐齐佩戴，镜子里一张她的脸，和平时则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润珠感到有些兴奋，隐隐的欢喜，隐隐的雀跃。
旁边站了一两个嬷嬷和丫鬟，“哇！三小姐，你，你——”
捂嘴惊讶，完全是一副意料之外。
这些裙衫和首饰，是真的好看，美不胜收。
时下流行的含蓄朴素婉约美，其着装，就是要求女人的体形必须瘦、细、长——
也因此，像润珠这种“胖乎乎”的胖姑娘，越穿，越显笨拙；越穿，越显肥胖老气。
衣裙的色泽花纹呢，也是淡雅娴静为主，像卫珩这种大红大紫，甚至更更富丽堂皇、鲜艳明润的色彩……是绝对绝对浮夸张扬的。
领口开得有些低而大。
润珠蹙蹙眉，这才注意，这些裙子颜色及款式，好看是好看，且有个共同点，都是袒领。
稍不注意，乳/沟都亮出来了！
“嬷嬷！”润珠疑惑问，“难道他们那些皇宫王府里的女人，都穿如此开放华丽么？”
嬷嬷没有注意润珠此刻的纳闷表情，一边说，“呵，怪道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是真好看！是真好看！”一边笑眯眯蹲身给她整理裙摆。
金丝银线所绣栩栩如生孔雀麒麟祥瑞物，华贵而雍容。缀有珍珠的腰带长长垂于裙摆后方。
润珠是想不通，难道，这卫珩府上，就给底下的侍女穿这种样子东西？
润珠觉得还是把它褪下来。
认知里，低胸，袒领，艳色，歌舞色妓才会如此穿戴。
可是想想，竟又不舍，镜子里，那如花似玉的鲜亮容颜，那“淡红衫子掩酥胸”、“罗衫窄裹小撷臂”的靓眼着装……
润珠愣愣踟躇了一会儿，轻叹了声，“哎！算了，这都穿的什么跟什么……”
正要去解胸口上的罗纱系带。
“……世子爷！”
门帘轻动，丫鬟嬷嬷齐齐福身。
卫珩负手而立，不知何时站于润珠身侧。
表情肃然，可那双幽深沉静的黑眸，却熠熠闪着某种润珠从未注意观察的光——
他在看她。
润珠转过身，“哎呀！你来了，我正要说，你这，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润珠是不可能当着这男人卫珩的面去解胸口上的裙带，满嘴嘟嚷，带着一丝埋汰和抱怨，不等卫珩开口，匆匆，要去纱橱里间换下来。
“你敢，给我换——”
卫珩的声音，沙哑，执着，低沉中不容丝毫抗拒的□□与霸道——
润珠震住了！
也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润珠才明白：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是懵懂糊涂，甚至是无意识回避。
丫鬟制服？什么丫鬟制服？
一个男人，在所对自己欣喜心爱姑娘跟前，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他能亲自给她量身形，亲自命人按她的尺寸订做如斯漂亮的裙子衣服，目光，含而不露，怩而不涩，人前人后，总是一副对她淡淡冷冷样子，可私底下……
这种感觉……
两个人就那样僵滞着，气氛片刻的安宁与微妙。
润珠说，“凭什么？要穿你自己穿？我是来给你做丫鬟的，可不表示这怎么穿衣戴帽都要按照您的吩咐——”说着，润珠又要走。
卫珩一把将她捉住。“你、不、准、进、去、换……”
无声的空气，室内静谧。一丝浅浅微风，吹进画屏。
镜子里，润珠和卫珩身影一高一矮，映照于其上。
润珠的裙摆轻轻曳动。
那天，纷飞的柳絮桂花交织于半空中。
阳光鲜艳而纯净。窗外枝头上的画眉鸟叫，叽叽喳喳，传入耳内。
润珠有些发眩。
嬷嬷侍女们都下去了。
卫珩回头淡嘱一声，“你们都出去——”
嬷嬷侍女们一愣。是的，同样当然，就在这些侍女嬷嬷们脸上，润珠能清楚看见她们表情不异于和她同样的疑惑。
卫珩忽然将她拦腰一抱，就抱于身侧的那架西洋方形镜子跟前。
“换什么换？不好看？你别别扭扭做什么？——难道本世子品味差？”
润珠又是一诧，整个身子如被闪电击。停在窗外柳树枝头的野画眉还在叫，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脆亮。
润珠的耳畔一片嗡嗡。
他把她那么横抱着，一点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袒领的衣裙，胸口开得真的是太大太低。
润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放我下来！放手！”
卫珩冷板眉眼，嘴角浮出一缕若有似无的笑。
当然，润珠是没有看见。
十一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天空湛蓝若洗，明净清澈，犹如水晶宝石。
润珠母亲金太太的螃蟹菊花宴，就那样，润珠最终还是去了。
卫珩把她不知横抱了多久，言语刺激，有意无意对镜淡淡挑眉激将。
记得刚满十四岁的那年，那时候，也是个秋天，润珠还记得，母亲金贺兰氏酬宴宾客，也是身份高显的某达官贵胄及夫人。她没有去，母亲让她的大姐二姐都去了，宴会上，也有什么稀奇古怪平素她所少见东西——
两尺来长的大龙虾，传闻五十两银子一个的国外香甜瓜……
她好想去看，可惜……
卫珩应该猜出她的心中所奇，洗脸盆大的一个大螃蟹……
他把润珠横抱了好一会儿，后又轻轻放下。再转身，脸冲着润珠的脸，两手轻轻一揪，一挑眉，冷哼。
接着便不容分说，一边帮她整头上发髻，最后又亲手给她系刚要准备去解的胸前罗纱系带。
高/耸丰满她那如白玉般的胸，双双明月般贴前，裹裙包着，莹润无比，沟壑微显，男人视线里一起一伏。
卫珩的俊面，慢慢红起来。
故意别过脸，“嗯咳”了两三声，“好了！小胖子，你就是个窝囊废，胆小鬼，本世子也看出来了，你还是个缩头缩脑的乌龟，你连这个都不敢穿——”
润珠顿时气不打一出：“胡说！谁说不敢穿！”
卫珩轻挑了挑嘴，“哦？这么说，倒是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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