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靠！这么灵？！”齐墨“噌”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
秦修夜覆盖在韩小客额前的手轻轻颤抖着，就连他的嘴唇都在跟着抖。
韩小客睫毛很长，也很浓密。
他正微微偏头，又在秦修夜的掌心蹭了蹭。长长的睫毛就像一把小刷子，刷过他指腹，带来一阵绵软的微痒。
“小……小客……”秦修夜颤声唤道。
“呃……”韩小客呻.吟一声，薄唇微扬，露出个清淡的笑容来。
“小客小客小客！”秦修夜一叠声地唤道。
“秦先生，麻烦让让。”齐墨拍拍秦修夜的肩膀。
他知道两人现在肯定很激动，但是一袋血还没输完，韩小客竟然真的醒了！
他可是昏迷六年，走火入魔到整个秦家都无能为力啊！
他要好好看看。
“小客小客小客……”秦修夜才不肯让他，他整个人都要覆盖到韩小客身上，双手更是激动地捧起对方的脸，上上下下地仔细看着韩小客，生怕下一秒就会发现，这不过是自己南柯一梦。
“修夜。”韩小客的声音有点哑，大概太长时间没有说话，听起来还很生涩。
但秦修夜一下就激动起来：“小客！小客！你真的醒了。”
“嗯。”韩小客微微一笑，“我醒了。”
齐墨无辜地转头去看周明轩，对方正呆呆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目瞪口呆。
虽然是他抽了韩小客的血让人去化验，也是他让输血的，但是……
有没有搞错啊？！
一袋血唤醒沉睡六年的走火入魔修真者！
这消息要是传到修真界，不知道多少人的世界观要打碎了重建！
“咳咳……秦先生！”齐墨只好又拍拍秦修夜的肩，“我要给韩小客做下检查。”
他现在是真的好奇得不得了，抛开所谓医修中的金丹尊者身份不谈，他可是个正正宗宗的医学博士，对医学充满好奇和探究。
“修夜。”韩小客又是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越过秦修夜的肩看向齐墨。
韩小客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止睫毛很长，他每每笑起来，眼睛就会弯成两弯可爱的月牙，看起来非常可爱。
虽然知道这个韩小客已经是上百岁的高龄，但是看到这个皮肤白皙，眼睛明润清澈的男生，齐墨第一念头就是——真可爱！
“齐医生。”韩小客对他微微笑，“麻烦你了。”
“不客气。”
韩小客的话对秦修夜来说大概是有魔力的，几乎要趴在他身上，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的秦修夜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到底还是将床边位置让给了齐墨。
齐墨俯身，又看看韩小客的眼睑和指甲。
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嘴唇和脸颊都有一层淡淡的血色。
而且他的手似乎暖和一些，不再像一开始一样，冷得和冰块一样。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齐墨犹豫了下，还是将听诊器放到韩小客的胸膛上。
“胸口闷。”韩小客老老实实回答，“小腹很冷。”
他强行提高功法境界，几乎耗尽一身灵气和本元。
再加上随后又和秦家那个天才少年大战一场，昏迷前吐血不止，如果不是秦家家底深厚，秦修夜用了续命的灵物替他护住一口气，他只怕早身死道消。
韩小客看着齐墨，委屈地说道：“齐医生，我好难受。”
“嗯嗯。”齐墨眉头狂跳，“还有呢？”
刚刚对着秦修夜，明明还是温柔又懂事的模样，怎么对着自己，就眉头皱成一团，皱着鼻子，扁着嘴，委屈起来了？
“丹田里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扎来扎去。”韩小客又说。
丹……丹田？！齐墨心一跳，下意识就想转头向周明轩求助。
但韩小客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已经发现自己左手上扎着输液针，右手伸过去握住齐墨的手，往自己小腹摸去，“这里，好难受。”
韩小客本就长得挺好看。
五官精致，脸小肤白，模样俊秀得不得了。他这种长相，看起来本就显小。再加上昏迷六年，苍白的小脸上现在虽然有了一层淡淡的血色，但整个人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所以当韩小客就这样，用他那双清澈又漂亮的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齐墨时，齐墨表示：有点不太好啊！
而且，他的掌心很快就贴到韩小客柔软的小腹上。
其实这样的事齐墨本来不会有丝毫感觉的，学医这些年，不知道触诊过多少病患的小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但是韩小客就用他那双无辜又清澈的大眼睛瞧着他，然后笑着眯起眼：“齐医生这样陪着我，我就觉得好多啦。”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齐墨再迟钝，也觉得韩小客这样的行为似乎……有点不对劲？
可是他不是才醒过来吗？
而且之前秦修夜说得那么感天动地，韩小客为了他简直连命都不要了，齐墨下意识就觉得，韩小客和秦修夜之间，应该是两情相悦，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才对！
“齐医生……”韩小客委委屈屈看着齐墨。
对方竟然走神了，眼睛明明在看着自己，但注意力显然没在自己身上。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反应过来的周明轩快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韩小客的手上。
齐墨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抱歉，刚才走神了。”齐墨连声道歉。
他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换周明轩上：“明轩，他说他丹田很痛，像刀扎一样。要不，你来给他看看？”
“好啊。”周明轩挑挑眉，似笑非笑看着韩小客。
“我不要他看！”韩小客朝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下巴掌大的小脸在外面。
尖尖的下颌，大大的眼睛，苍白的小脸……非常能激发人的怜惜之心。
可惜他面对的是周明轩。
“不要我看？”周明轩又挑挑眉，毫不怜香惜玉地伸手，粗暴地钻入被子里。
“哼。”韩小客也冷哼一声。
他刚才说自己丹田像被无数刀扎一样时，根本看不出多少痛苦的表情。周明轩这一检查，韩小客额上浸出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额头滑落，很快染湿了他柔软的头发。
“明轩？”齐墨有点担心。
“齐医生！”韩小客扁着嘴，快要哭出来了。
齐墨甚至觉得下一秒，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病弱少年，就会朝自己伸出手来求抱抱。
“是男人就别为点小痛哼哼。”周明轩嗤笑。
齐墨皱眉。
他认识周明轩整八年，这个教授同学眼中的天才，不仅有着过硬的医术，扎实的基础，对患者一向也不错。
韩小客就算有点调皮，但他毕竟是个病人。
“齐医生齐医生，我要你！”韩小客当真不哼哼了，他只是努力朝齐墨伸手，“我要你帮我检查，我不要周明轩这个冷血的家伙！！！”
这仿佛求助一般的姿势，让齐墨心一软，伸手就握住他的右手。
“没事的，明轩对你没有恶意。”齐墨安慰他，“他就是帮你检查下。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六年，昨天还是明轩果断决定帮你输血，所以你今天才能醒过来。”
“我当然知道。”韩小客说，“不过救了我的是齐医生，我知道的。一定是你真的用你的方法结丹成功，才找到救我的办法。”
“算你聪明。”周明轩下手轻了些。
“哼。”韩小客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趁齐医生封闭记忆闭关冲击金丹的时候死皮赖脸呆在他身边，你才是真聪明！”
“呵呵。”周明轩才不会为这样的指责生气。
他抽回自己的手，对齐墨解释道：“大概真的是输血让他清醒，但走火入魔毕竟不是小毛病，应该还是会反复。”
“嗯。”齐墨这两天看了很多关于医修们写的和走火入魔有关的文章，也知道这对于修真者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严重的事。
他盯着韩小客看了片刻。
既然输血能解决他贫血的问题，让他醒过来。
那……
一个荒谬的念头猛然在齐墨脑海中冒出——
那是不是等血培养结果出来，真的有炎症的话，对症使用抗生素就能压制他的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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