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冲锋陷阵
云天从校场忙了一天回来，王府里的灯还是敞亮的，祁子墨坐在大厅内，正在悠悠闲闲的听着小曲儿，看见人回来了，咧着嘴笑了笑，道：“回来了？”
云天拿过他的茶杯，喝了两口，道：“实在是太累了，你能不能让你皇兄换个人？”
“我听他们说你挺适应的。”
“……”
云天呛了一口，又听见人酸溜溜地说道：“反正你也最喜欢这些东西，不是很好吗？现在每天都能去忙，也不用来王府里看我这张臭脸。”
这人怎么还无理取闹起来了？
云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闻了闻味道，“有点臭了，我去洗澡。”
祁子墨想了想，起身跟着走了出去，跟在人后面就像跟屁虫一样，他问：“吃过了吗？”
“军队里吃过了。”
祁子墨道：“我叫人帮你准备热水？”
“嗯。”
“送你房间我房间？”
云天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嬉皮笑脸的，她伸手拍了拍人的脸蛋，用力有些大，拍的人都疼了。祁子墨下意识后退了两分，道：“怎么了？”
云天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问你，你和皇帝是不是关系不行了？”
这话题这么跳跃的？
祁子墨还想说洗澡的问题，却发现这人表情严肃，黑漆漆的眸子笔直的看着他，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就转了个弯，他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也就那群人还相信你的鬼话。”转眼来到了云天的屋前，她伸手推开房门，裙摆拖着门槛往里一走，祁子墨也跟着坐了进来，就看人把东西随手一放，转身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说：“皇帝以为我是你的人，所以不敢放全权给我。不过我有一点觉得很奇怪。如果他不想你过度参政的话，又为什么要让你替他处理朝事呢？”
“这件事说来复杂……”
云天道：“那我换个简单的问，如果他以前都让你参与这些议题，为什么最近却开始顾虑你了呢？是因为找到了更值得信任的人，还是他已经开始变了。”
祁子墨也跟着做了下来，拿起一旁的茶杯到了杯水，推到云天面前，他抬眼，眼神里难得露出迷茫，看向最信任的人，道：“你也这么觉得？”
云天看着他。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祁子墨摇头笑笑，道，“我早该承认了。”
“皇帝如今不拿你当自己人看，你以后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
因为多年来的形象根深蒂固，若是没有皇帝表面上的维护，他无论如何都会陷入困境。且不说来自四方的压力，他的名声也都不算好。
云天看着他，心疼道：“你啊，还总说我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的。你把自己搞得孤立无援，怎么确定皇帝就能容得下你。”
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弟弟，始终是危险的继承人，积攒起来的兄弟情谊也总会有一天消磨殆尽，最后靠的都是手上所拥有的筹码。
沉默了一会儿。
云天转头看他，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
一个高高的堡垒，上面守着不少布衣士兵，手里拿着长短不齐的利剑，笔挺地站在那里。
长长的队伍从地平线出现，整齐的步伐刷刷朝这边走来，先察觉到这一点的是站在烽火台上的士兵，他转身拉响了铁钟，道：“谁在哪里！”
士兵们纷纷架起刀枪，不久之后，他们的领头便走出来了。从高处往下忘，只见那一排队伍停了下来，距离还不近，但来人近百，且看着来者不善。
他气沉丹田，吼了一声：“此处禁地，请迅速返回！”
云天勾着唇，伸手，让人递上一支箭，将先前准备好的信封套在箭的顶端，从背后挑下弓，一边在手上把玩一边说道：“看好了，士兵就要有士兵的样子，我不懂这国宴上的展示需要到什么程度，但只要是能上场打仗的，都是好兵。”
她转手将弓拉开，对准高台，“若是连这种程度的射箭都做不到，不管你们面上做的多好，也是绣花草包，不经用的。”
箭火速飞出，擦着那首领的面就落在了墙上，吓得人冷汗直流。
过了一会儿，士兵远远就看见那人暴跳如雷，他往后一挥手，瞬间多出好几十个手持弓箭的人，躲在矮墙后拿着箭头对准他们。这里大多是家里略有些富贵的新兵，还没有受过这种架势，都有些怕了，转而和云天问道：“队长，你给人写了什么过去？他们为什么要发火啊？”
云天耸肩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骂他一句老秃驴，占着茅坑不拉屎。”
“……”
这一定是传说中的激将法，故意挑起他们的怒气，而达到让对方自乱阵脚的作用。
还不等他说出这个美好的想法，云天就硬生生将其撕碎了，她道：“前几日我也教了你们不少法子了，其中对待箭雨最好用的是什么，你们应该记得清楚。”
“……”
“没有什么比实战更能让人成长得了，你们可得好好把握啊。”云天在一堆草泥马的眼神中，笑道，“谁先攻开那门，谁就是今天的最佳表现者。”
“队长，这不太合适吧……我们都……”
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开始放箭了，丝毫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我靠！”士兵一边大叫着，一边被迫举起盾牌，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混乱之间，看着一个身影迅速往前冲去。她的长枪关公刀轮圆了一挥，霎时砍断了不少的箭身。她压低了身子，坐在马背上，气势如虹。
冲、冲上去了？
一群士兵在后头有些蒙逼，但少女的背影却一下子高大了起来，她一刀一刀挥舞得极其用力，像是能砍下所有的危险与胆怯。当自己的将领在前冲锋，士兵的气势也会格外高涨。在场的人终于无一退缩，抄起家伙大声吼叫着也一同冲了上去――
“队长――”
“我们来啦――”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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