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离奇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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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行宫在第二天秘密运进来十几个大箱子，谢神策很小心的避开了众人的眼睛，将那些木箱子陈放在地下室。
“提督大人，据小人判断，这些尸体最大的一具不超过十四岁，最小的才八岁，男的九个，女的四个。”
一名胡子花白的小眼睛仵作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地下室气温极低，身边摆着十几具尸体，更让人不寒而栗。若非做了特殊处理，这些尸体还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这是杨总司的功劳。
谢神策一具一具的看过去，时不时的还伸手摸摸。当然，他是戴了手套的。
“这些人都是饿死的。他们手脚被缚，绑缚之人力道极大，无法挣脱，至少都饿了五天才死。”
谢神策翻过一名孩子的手腕，然后又看了看脚踝，果然都有着圈圈的血痕。
然而当谢神策翻开一名年龄较大的孩子的手时，眼睛微微一缩。
谢神策再翻开一个孩子的手，看了看手掌，又换了一个人，最后将十三个人全部看了一遍才起身。
仵作看着谢神策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儿说错话了还是自己检查的不够细心，不敢说话。
杨总司挥了挥手，示意仵作与几名一同检查尸体的人出去，然后问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谢神策说道：“你们看看他们的手，可有什么发现？”
杨总司与卓十四毛、小三带着疑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没什么问题啊？”
“没有伤痕也没有畸形。”
“除了手掌都有些厚，还有老茧以外”
杨总司与卓十四突然一惊，看着毛小三，均有了深深的疑惑。
毛小三发现几人都在看他，心里有些发毛，迟疑的问道：“是卑职说错了什么吗？”
谢神策摇头说道：“没有，你说的很对。”
“这十三人，都是学过功夫的！或者说，都是有功夫的。”杨总司接过了谢神策话。
卓十四与毛小三不解。
谢神策叹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跨国人口贩卖。而是有预谋的。这件事背后，必然有一个惊天大密。”
突然，谢神策问道：“给陛下的密信有没有发出去？”
杨总司说道：“还没有。”
“江北流的呢？”
“应该也还没有。”
“不管有没有，截下来。这件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要往京中发只言片语。”
杨总司疑惑道：“这样做，陛下那里”
“本提督一人承担，照做就是。”
杨总司应下，随即卓十四赶紧出了地下室，便往江北流府上赶去。
杨总司待卓十四走后，问道：“那依提督大人之见，可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呢？”
谢神策摇头，说道：“不会简单。你想，若是你拐卖人口，会不会捡有功夫的孩子下手？”
杨总司说道：“被拐卖的人口，一要相貌端正，二要身体健康，三要听话不会逃跑。而这三样，最忌讳的就是习武之人。”
“如果是卑职的话，是不会选择自幼习武之人的。因为那意味着路途上的反抗更多，意外更多。”
谢神策笑道：“你还漏了一点。”
毛小三说道：“卑职知道！宋人体格孱弱，重文抑武，习武之人本就不多，自幼习武的，一般都是家中富裕，或者根本就是练武世家，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能力自幼习武。”
“正是如此啦！所以可以断定的是，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可以肯定，他们的家族，在当地都是比较出名的。”
谢神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孩子能习武，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不低，他们一旦丢失，自然会引起极大的反应。想必他们的家人都是动用了巨大的力量在寻找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仍然被拐卖至此。可见得，这伙人的势力，或者说实力也决然不小。”
杨总司捻着胡须，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按大人的意思，他们不远千里，花费极大的力气将这些孩子弄来，那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毛小三犹豫了一下，说道：“会不会是军中需要”
然而这个猜测刚一出口就被谢神策否定了。
“不可能，不管是北方军还是西北军，还是淮军，都不可能从奴隶贩子手中购买这样的人。军方需要的是青壮劳力，多是从战俘而来。而这些，明显还是有身份的孩子，不安全也划不来。更不要说他们还是宋国人，一个不好，就是两国纷争。军方不可能这么做。”
“那会是什么人”
谢神策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势力，绝对不会小。而这样规模、难度的人口贩卖，也绝对不会有很多次。或者这么多年，江南郡就这一次，还让我们碰上了。”
杨总司皱起了眉头，说道：“那么就棘手了。”
“不是棘手，是根本没办法下手。天下何其大？哪能确定还有没有类似的？更何况，就算是有，那又有多少？都发生在什么地方？人口来源又是那儿的？没办法的而且能肯定的是，这些人的目的地绝对不是江南郡，也不可能是淮扬道，甚至不能肯定是不是在大晋国内。”
谢神策皱眉道：“可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呐。”
杨总司与毛小三也沉默不语。缇骑有很多破案高手，但是不包括他们两。甚至谢神策都不是这一类的专业人才。
中午时候，卓十四回来，将江北流还未写完的奏折带了回来，谢神策看过之后将其销毁。另外卓十四将谢神策的意思带到，江北流也答应在事情真相出来之前，不会贸然上书。
下午时候，谢神策一行四人在两名官差的带路下，来到了事发地点。
如今那个山洞已经被官府封了，周围也没有人烟，更不会有人没事儿上来——凭空出现十几具尸体，都认为是邪地，躲都来不及——所以现在基本保持了尸体搬走之后的原样。
谢神策打量着周遭，然后推测歹人的意图。
这个地方无疑是比较隐蔽的藏身之所，阴森，而且人迹罕至。更重要的是，这儿草木杂乱，利于藏身。而且毒虫猛兽很多，一般人也不敢随意进出。谢神策在进来的时候就挑了两条毒蛇，若非他手快，前面两个领路的官差就一命呜呼了。
“山洞本不大，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人为开凿的，泥土将洞口掩住大半，不易发现。在被发现之前，很可能已经潜伏不短的时日了。”
“看土的成色和里面的痕迹，应该在二十天到一月左右。而且可以肯定，之前应该没有用过。”
谢神策说道：“把洞口的土挖开看看。”
原本为了方便往外搬运尸体，洞口就被扩大了一点，堆放的泥土也被削去了一层，两名官差来的时候带了锄头铁锹，因此很快便将洞口刨平了了。
谢神策接过铁锹，用力往下插去，还踩了几脚，翻出新土，然后对比，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又试着在旁边挖了几锹。
突然，谢神策往下的插的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谢神策示意，于是另一名官差上前，用锄头往下试探。
果不其然，洞口的左侧有东西，只不过待确定了是什么之后，让人吸了口冷气。
又是尸体。
随即谢神策让官差回城，召集人手。
待到傍晚时分，二十多名官差聚集在此，将挖出来的三具尸体搬进木箱中，然后运走。
杨总司与谢神策心情沉重，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来放松。
“会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总要等仵作的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会不会是那一伙儿的？”
“很可能。”
“但为什么他们会死，然后又会被埋在这儿呢？”
“谁知道呢？”
当晚，仵作便给出了结果。
这三人有两人是中毒而死，另一人是受伤而死。受伤而死的那人伤口极大，又由于腐烂，不能判断是何种利器所伤，不过能确定，必然是刀斧之类的重器。
从死亡时间上看，倒是在一月之内，与山洞开凿的时间相吻合。
杨总司说道：“如此，就能确定，这三人定然是人贩子了。想来在南宋，也是遭到了追杀。”
毛小三问道：“那宋人会怀疑到这些人已经到了江南郡么？”
杨总司想了想，说道：“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如今都没有动静，恐怕也是出于两国邦交考虑。”
“从宋国到苏州城距离不短，最近也有三百里，这些人带着孩子，又有人受了伤，只怕没有七八天不能走完。除去时间，再加上人员受伤很可能是他们主动放弃了这批孩子。”
谢神策点头，说道：“老杨说的与我想的一样，这样，如果我们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们放弃这次行动，放弃这么大一批人，或许就有可能揭开背后黑手的丑恶面纱。”
卓十四想到：“按照时间上来看，他们放弃这此行动的时间应该就是十天以内的事情。可以将十天以内苏州城方圆三十里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都查一遍，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但是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不见得有效。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要瞒着那一位进行。”毛小三否定了卓十四的建议。他说的那一位，就是太子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那凭什么我说的不行？”
谢神策见两人有些火气，挥手止住了二人，然后想了想，说道：“范围再缩小一下，苏州城方圆十里，最近七天以内。三天时间，如果不能查出什么来，就放弃。另寻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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