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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节:再会虫草先生


  “六子,表兄这会应该到哪了?”坐在茶楼上的男子看着春望门来来往往的行人车马。

  小厮伸出头,想瞧瞧自家少爷在看什么,却没发现什么吸引人的,“黄少爷现在应该快到成都府了,少爷你怎么不跟着一路回去?是不是怕老爷说你。”

  “啪”一声响,彭逢敲了小厮一下,笑着道,“就你鬼灵精。表兄面部烧得严重,京城里的大夫说了,须得好生休养,所以就让表兄先回四川。至于我嘛要留下来处理一些十三行的生意…诶,你说王诩是去哪里赴任?”

  小厮揉着脑袋,一脸担心道,“少爷,你该不会…别打,别打,小的说,听说今科状元被罕见地弄去了西北边境,做了渭州签判。”

  “渭州...六子,你还记得贩私盐那人吗?”彭逢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您是说姓李的,当然记得。那贼厮胆子也忒大了,在官府眼皮子底下还敢干些个非法勾当。上次若不是少爷您收了他的货,那贼厮早就身首异处了。”六子撇着嘴,对此类人甚是不屑。

  “后赵明帝石勒不也是贩私盐出身的,可不要小瞧了这些人,也许大多是遗臭万年,但亦有可能青史留名。”彭逢将酒杯放在桌上,收回了眼神问道,“收到十三行林家的回音了吗?”

  “收到了,他们答应了,不过只同意二八开,少爷,依小的看……”

  彭逢打断了六子的话,“有二八就行了,做什么事都得长远规划,不可急于求成。王诩这厮弄出来的模式还真让人佩服,是个好对手。”

  “走吧。”彭逢起身,付了帐。

  刚一出酒楼,六子就牵过了马车,“少爷。小的都准备妥当了。咱们这就能回四川了。”

  “谁说要回四川?”彭逢笑着坐上了马车。

  六子一脸的惊愕,“不回四川去哪?”

  “秦州。”

  “秦州!少爷…这年头西北正是兵荒马乱的,去了那还能回来得了啊?”六子牵着马绳的手有些抖。

  “瞧你那点出息,本少爷都敢去,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的命还比本少爷值钱?”彭逢一脸的不悦。

  “可是…黄少爷都到成都府了,咱们再不回去。老爷会骂的。再说了,咱们去秦州干什么?”六子依旧是不愿意。

  “爹骂起来有我挨着,什么时候还轮的到你?至于说去秦州干什么…”彭逢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好不容易能遇上一个让我感兴趣的对手,岂能白白地留给表兄,表兄要在四川候着他。咱们就去西北主动会会。”

  “六子上马,去西北看看王诩还有些什么能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再说…也不能让他在西北过得太滋润,须得给他找点麻烦。”

  六子一跃上马,长鞭挥舞,一辆马车自春望门而去。

  从汴京先自秦州,再达渭州,走水路应该是最方便快捷的办法。但是王诩执意要选择走陆路。他想要考察沿途的地形和地质状况。核实夏淮的所传回来的信息。然后考虑怎么建设运输补给的快速通道。毕竟西北的河流一到冬季就开始结冰,而且结冰厚度并不均匀。对于供应补给有很大的麻烦。而且,从汴京到秦州,乃是逆流而上,所需纤夫人力,就可想而知。

  一路走来,王诩等人到了河南府地界,比照着夏淮传递回来的信息,王诩发现,要建设一条能够快速转运军需的通道,还有些麻烦,但是好在夏淮为人聪明,走南闯北经验丰富,已经在地图上位王诩指出了一条地势较为平坦的通路。

  王诩算着时间,想来马华承接了粮草运输,也就暂时只能先走河运了。

  “官人,你拿着这地图一路上都在看,先吃些东西吧。”冉儿将一盘牛肉放在王诩面前。

  王诩看着日渐丰腴的冉儿,不仅小腹隆起,而起胸脯和嘴唇也变得丰润,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伸手抓了几片喂进嘴里,“娘子吃了也下车去走走,在车上待久了对身子也不好。”对于走陆路一事,王诩最担心的还是冉儿,不过还好,目前来看离分娩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王诩扶着冉儿下了马车,带着她在停车的村庄里转了转,又才返回马车。

  “农文,照看好夫人。”王诩吩咐了农文一句,随即朝着另一辆马车走去,盘算了这么多天,王诩终于想好了该怎么会一会扎木吉。

  “虫草先生,邵牧冒昧求见。”王诩站在马车边上,恭敬地说道,无论从年龄还是从阅历,车内的老人都算得是王诩的长辈了。

  “王官人不必多礼,请进吧。”一只干枯的手伸出,掀开车帘,王诩立刻就闻到了一阵特殊的香气,有些让人眩晕。

  扎木吉将王诩的表情看在眼里,随即也将两边的窗帘掀开了,“此香名为定精灵香,乃是为参禅的僧人入定而准备的。”

  王诩在宽大的车厢内坐下,扫视了一周,老人身后不仅有书籍,还有些草药陶罐,藏人人人信仰佛教,这一点王诩亦是知道的,“先生久历世事,怎还需檀香入定?”

  扎木吉肿大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既已上了王官人的车,但王官人却迟迟不见,老朽如何能入定得了?”

  老人的话看门见山,却是说得王诩脸上一阵青红,好似他故意避而不见,妄抬身价一般,“先生勿怪,这些日子邵牧一则是在考察沿途的地况,二则也是在想该如何同先生开口。”

  “王官人有话不妨直说。”

  王诩坐直了身子道,“先生何以选择了邵牧?又何以认为邵牧能给先生想要的东西?”

  “老朽年事已高,不多时将随佛而去。在西去之前,想要完成遗愿,以免死不瞑目。”扎木吉精亮的眼眸看着王诩,诚恳洁净得像是高原的雪:“老朽直言,非是老朽看中了你,而是老朽信得过马华。”

  王诩回道,“多谢先生以诚相待,那么邵牧也就实话实说了。想要在青唐讨得一块水草丰盛的立足之地绝非易事。此地各方觊觎。稍有动静,就会引来狼虎相争。”

  “若是容易,老朽也不会来找你了。”扎木吉看着王诩,继续说道,“善喀部族人为复故地,一直隐忍到现在,只要能夺回我们的曾经的家园。善喀部族人愿以性命相报。”

  “善喀部目前已经散,先生回到青唐,能够召集到多少忠心的族人?”王诩要探探扎木吉的底,毕竟要发动战争,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人的问题,作为宋朝官员。初到西北,哪去弄一支军队来为吐蕃人谋取地盘。

  “五千青壮,八千妇孺。”

  王诩微微有些头疼,五千人的军队,能做多大的事。

  扎木吉显然看出了王诩的忧虑,“人虽不多,却个个都是好儿郎,能不能用好。还要看怎么安排指挥。”

  面对扎木吉的“将军”。王诩只能接招,他不想也不能放弃青唐之地。

  “人数足矣!”听完了扎木吉报出的家底。王诩也要给他说说自己的计划和安排,毕竟是谋国划地,非是生意合作,双方不能出现任何的嫌隙。

  “我已着人建立起一条完整的向西北运输补给的线路。我的商人可以给宋朝军队提供补给和军需,也能为五千人提供。铸造武器所需之铜铁木器材料可以运来,至于铸造嘛…汴京有工学院,西北也能有。”王诩顿了顿又道,“至于马匹,想必无论是西夏的商人还是青唐的部族人,都会喜欢铜钱、茶叶、丝绸和瓷器。用这些东西,换得马匹应该不是难事。但是不能引起我朝注意,所以此事还需循序渐进。”

  “只要王官人能拿出你前面说的东西,买马一事就交予老朽。”扎木吉进一步解释道,“于失部乃与我族同出一脉,想来他们应该很乐意收下王官人的资财。但是,王官人不能只要青壮,不顾妇孺他们在宋人的地盘上可是生活得很艰辛,如今我们善喀部的族长可就是女子。”说着,扎木吉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看来扎木吉虽在汴京,但是和西北的族人的联系却始终没断,王诩思忖了片刻:“至于妇孺…”忽然想起了设立在秦州专营毛纺织品织造的纺织院,“一样能有用武之地。”

  “邵牧在秦州有间纺织院,只要你的族人手脚灵便,邵牧不仅能保证他们吃饱穿暖,还能保证他们过得舒适安逸。”对于民族的区别对待,王诩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他想要拿下青唐,以善喀部入手,一方面是因其战略地位重要,另一方面就是要解决民族问题,西北边境不同于中原,民族问题得不得解决,北宋的统治就不能稳固,西夏当初自立,也是由于党项人聚集,与汉人有别才得以成功的。

  善待少数民族,进行文化传播,促进民族融合,最终实现彻底汉化,便是王诩解决西北问题的方法。而王诩的第一步,就是善待少数民族,自善喀部入手,最终夺取青唐,而暂且不提接送北宋统治,一来是为他自己谋得一个不受北宋朝廷约束的施展空间,二来是降低青唐地区少数民族的戒心。

  “若王官人不会食言,老朽就放心了。”扎木吉对于王诩给出的承诺和条件很是满意,他相信王诩,是因为他更相信马华。

  “不过,邵牧还有两个条件,须得先生点头应允。”

  “只要能复我故土,王官人尽管开口。”扎木吉心中很是高兴。

  “其一,先生收拢的族人须得我们共同指挥和安排,由我们共同决定所行之事。”王诩要的不仅是帮助他们恢复故地,还有自己的长远打算,所以他要掌握这支部族。

  扎木吉深深地看着王诩,肿胀的脸庞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念念叨叨半响,才点头,“王官人也算不差,这点老朽同意。”

  王诩料想扎木吉应该是在考虑,所以也没有过多地想,继续道,“其二,若是善喀部族人已经与宋人通婚。或是已经接受了宋人的文化和教育。若要他们回归故地,须得征求他们同意。”

  “这个是自然。”扎木吉却是丝毫不把这点放在心头,因为按照善喀部的传统,所有的族人必须无条件听命于族长。

  王诩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善喀部的孩子们已经接受了宋人的教育,我希望他们能继续下去。若是他们要回到故土,我也会尽全力组织山长去教授他们。”

  扎木吉点了点头,久居汴京的他,对于中原文化亦是没有排斥的,但是他却不知王诩的别有用心。

  王诩见他答应下来,心头大石就算落地。善喀部一旦统治整个青唐地区,学院私塾就会满地发芽,文化的传播就能迅速地深入这片吐蕃人的地盘,王诩的第二步也就做到了。至于说民族融合,最终实现彻底汉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还不是目前王诩考虑得了的问题。

  “王官人,我们该上路了。”匡尚在车外喊道。

  “让农文照顾好夫人。我们启程。”王诩坐在马车内。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吩咐了一声。马车随即缓缓动了起来。

  扎木吉也看出了王诩的想法,却不知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现在在扎木吉的心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已经不单是个状元公,渭州签判,更是他复族的希望。

  “王官人,试试这个东西。”说着,扎木吉取下一个水囊,拿出两个杯子,从水囊里倒出一种液体,继而朝着王诩举杯。

  王诩举杯相应,一饮而尽,入喉顿觉醍醐灌顶,神清气爽,回味中似乎还有淡淡的酒香。

  “这是…”王诩举着杯子,似乎仍有些意犹未尽。

  扎木吉抹了抹嘴,“这是我自酿的药酒,有消除疲劳,提神醒脑的作用。但是,却不可多饮。”

  扎木吉的最后一句话让王诩倍感失望,他就还想再来一杯。

  “哈哈,令夫人有孕在身,若是王官人多饮此酒,届时阳气大盛,该去何处了事啊?”

  王诩一愣,忽然明白过来,也只能尴尬地放下酒杯了,随即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先生钻于杏林之术有几载了?”

  扎木吉放下杯子,眼神悠远苍茫得如同绵延的雪山,“自我记事起,就跟着爸啦一同学医,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先天不足,身患疾病,所以爸啦才带着我在雪域高原四处奔走。这一晃都是多少年过去了,也不知那片雪山草原,还是不是当初的模样。”

  扎木吉对于家园的思念让王诩也为之动容,不过王诩忽然想起另一个层面的事,“邵牧还有一事相请。”

  “王官人请讲。”扎木吉料想王诩应该是想要这酒的作法。

  “邵牧想在边境开设医馆,一则是希望能救治边境的普通百姓,二来更希望能够为战争中受伤的人提供救助。所以…邵牧希望先生能帮邵牧这个忙。”王诩想起了离开杭州之时委托李老开设的医馆,想来医馆开设在边境战区,应该更加有助益。

  “王官人是想让老朽授业解惑?”

  “邵牧正是此意。”

  “医之道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学得精细的,若是不精,则治人之术就可能变成害人之术了。”说起了本质工作,扎木吉神色肃然。

  “邵牧亦知其中的艰难和所耗费的时日,但是万事都需得一个开头,今人不能享,也能造福后世。”西北边事不是一年两年能了的,极有可能是三五十年,现代的一个医学生一般培养五年,在如今北宋医学体系不完善的情况下,只针对战事的创伤进行治疗研究应该不会费时五年。

  “医者仁术,王官人有仁心,老朽亦是有的。不过,谁愿来行此道?”扎木吉再将人手问题抛给了王诩。

  这一点王诩有了琢磨,“重赏之下,必然有人愿意。再说,如今战事连连,将士受伤之后自然是不能再上战场了,朝廷的供养于他们应该是不够的,而且这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个负担。所以,这些人若是有一技之长,学得杏林医术,不仅能为朝廷减轻负担,减少伤亡,也能让朝廷重视他们,提高给予他们的供养。”

  “王官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朽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王诩再次拱手谢过,在马车厢里,王诩完成了去西北之前的初步规划,不同于经济发达的江南和汴京,王诩要在西北做的事,一切都围绕着征服西夏,平定西北进行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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