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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贪狼


  朱门映红,石狮威武,门匾上刻着两个巨大字——“刘府”。

  而此刻,王诩就站在了刘府门口,据孟纯说,第一批酒就要出仓了,他知道,此时应该来拜拜码头了,不能让刘权干扰到自己的生意。而且,此时酒坊场还未开始赚钱,借此理由他喂给刘权的钱就能少些。

  王诩通报了看门人足有一个时辰,才从大门内出来一个下人,带着他进了刘府。

  跟着下人一路走着,王诩被眼前的奢华惊得目瞪口呆,虽说他“自己”出身江南富户,但王家府宅秉持着王老爷简约和不铺张的教训,只能勉强算是清雅,实难和刘府比肩。走在雕梁画栋,描金抹银的长廊里,穿行于太湖石堆彻的假山石径之中,耳畔不时传来鹿鸣鹤叫,王诩终于亲身感受到了后世书籍史料中所描述的北宋末期铺费之风,只是在刘权府上表现得更甚。

  刘府仆人将王诩领进茶厅,泡上了一杯茶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王诩起初不知这是为何,直到他端起手中的茶杯递至唇边之时,才明白这是刘权的下马威。

  苦涩异常,犹如木渣的茶水一入口腔,激得王诩一阵阵地难受,他刚想一口吐出来,忽然一转念,硬生生地将茶水吞了下去,不仅如此,还接连喝下了几口。

  下马威,杀威棒,招招都是将王诩当作奴才招呼。

  王诩咬牙在心中狠狠一想:姑且当一回你刘权的奴才,眼下要我抬轿的是你,不过倒是把你从轿子里扔出来,可别喊疼。

  虽然等了快有一炷香的功夫,仍不见有人来,但王诩心中却并不焦急,来时他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今日就要演一个低三下四,哀求做奴的纨绔公子。

  “诶?这不是王诩王大少爷吗?什么时候莅临寒舍?怎地也不招呼下人来说一声?”刘权腆着大肚子,一脸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王诩见过通判,小的来时已经通报了。”王诩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将皮球踢回给了刘权。

  “哦?是么?来人呐!刚才是谁招待的王公子?”刘权鼠眉一倒竖,高声呵斥道。

  方才引王诩进来的仆人唯唯诺诺地答道:“老爷,方才是我引王公子进来的,本想通报老爷,却见老爷在休息,所以就......”

  “混账东西!本老爷的休息能比得上王公子,你这个蠢材,此言不是贬低王公子!来人,给我拉下去,家法伺候。”刘权愤愤地一挥衣袖,立时上来两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将仆人拖了下去。

  仆人哀嚎着呼喊着什么,刘权充耳不闻,面色冷静,故作无事地坐了下来。

  王诩心中冷笑,为了在他面前展示权威,这出戏也排得太拙劣了,刘府甚大之大,没有仆人传唤,家丁却如此迅速地冲进前厅,拉走仆人,只能说明家丁早就在门后候着,等着刘权的一声令下,然后配合他演一出戏。不过演员倒是选得挺好,配合很到位。

  “刘...刘通判,是不是处罚得重了些,小的等上一会也是应该的。”王诩面露惧色道。

  刘权双眼微眯,露出满意的神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重重地吐出八个字后,才又道:“王少爷勿扰,我刘权还是将道理的,没有做错事,怎么会处罚呢?”

  王诩心知肚明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点头:“刘通判说的甚是。”

  刘权一面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面品着茶,好半响才又开口,奇道:“王公子不用茶吗?”

  王诩斜端茶杯,露出干涸得只剩茶叶的杯底,道:“不是不用,是已经喝完了。”

  “哦?!原来如此,来人呐,给王公子续茶。”刘权高声一唤,门后的仆人离开出现,给王诩倒水,却不换茶。

  王诩知道此刻刘权正看着自己,是故,他不得不又大大地喝上一口。

  刘权见王诩喝完,优哉游哉地问道:“王公子以为本府的茶如何?”

  “这......”

  “诶!本府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王公子但说无妨嘛。”

  “这茶......实在是难以下咽。”王诩苦着脸说道。

  “好!王公子果然是实诚人,值得深交。不瞒公子,本府茶叶不佳,乃是今年却雨,没有雨水的滋润,又怎能生出好茶呢?王公子说是也不是啊?”刘权心里轻蔑,如此纨绔公子,用茶水试他还真高估他了,看来还需要好好点他一点。

  “今年雨水很充沛啊,为何通判说没有雨水滋润呢?”王诩听出了刘权的弦外之音,索性装傻充愣到底。

  “王公子此言是在质疑本府说谎!若王公子不信,试一试本府的茶便知。”刘权把话说完,缓缓地将自己的茶杯慢慢地推向王诩的方向。

  王诩知道刘权茶杯里的定时好茶,不过他也不会装傻到真去品尝。沉默半响,王诩才问道:“还请通判指点。”

  刘权面对此榆木疙瘩还真有些为难,若不是看其身上膘肥肉厚,早就一脚踹开了。

  “听说王公子以往只对风花雪月事有兴趣,今地不知怎么又要插足酒买卖了?”刘权决定想弄明白一些事,眼前的人看起来虽和传言中的一样呆头呆脑不通世事,但是保不住其背后有高人指点。

  “这个......小的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王诩面露难色道。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嘛,若有什么为难,本府为你做主,若你要是有所隐瞒......”刘权用手指重重地敲击着坚硬的花梨木桌子。

  “都是可恶的夏陆一家。”王诩憎恨道。

  “哦?!夏管家?你且细细说来。”刘权前倾着身子,认真听着。

  王诩见刘权上套,将早准备好的台词用了上来:“家父亡故之后,我又生了一场重病,险些撒手归天。不过亏得老天有眼,让我活了过来。原本我以为,夏陆一家是对我王家忠心耿耿,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谋夺我家的财产。”

  王诩狠狠地擂了下桌子,而听到财产二字的刘权却眼放精光示意王诩继续说下去。

  “被我发现他们的阴谋之后,他们竟然还要狡辩,说我爹爹在临死时留下遗言,说我若不争气,没有能力担负起王家的家业,就......就将我王家的全部交付夏陆一家。”

  王诩瞟了一眼刘权,此刻他心中是忐忑不已,虽说自己编造的事有一大半是真实的,但他知道自己的话经不住反复推敲,但他对于刘权的贪婪和“自己”以前的拙劣形象仍然有很大把握。

  见刘权眼神定定听的专注,又道:“他们竟还侮辱我是废物,说我只会挥霍家产,没有资格继承王家的家业。”

  刘权嘴角翘起一个轻蔑的笑,心里颇为认同。

  “所以,我为了要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心服口服......所以就......”王诩低下了头,并未将话说完,

  刘权接过话头道:“所以你就出个亏本价,买扑酒坊场是吗?”

  “刘通判明鉴。”王诩倒是说了一半的实话。

  “蠢材。”刘权心里嘀咕。

  “那前些时候,王公子为何和夏家分家了呢?”刘权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若王诩“瘦”下来,他可就出不饱了。

  “哎,夏陆说我做了蠢事,不配在待在王家了,所以要求分了家,虽然我心里不愿意,但是王家所有的买卖经营都被夏家掌控着。夏陆还威胁我,若我不愿意,以后连钱都拿不到一文。我想了想,就算告到官府,他们也可以说王家的买卖连年亏本,而我又拿不出证据来。所以,只好同意了。”

  “你分了多少?”刘权急切道,屁股都离开了椅子。

  “两成。”

  “两成?!”刘权有些失望地又瘫回了椅子,不过转念又一想,王家久居江南,数十载的积累下来,两成至少有百万之数,应该不少了。

  “嗯,王公子,你也勿要再难过,只要以后听本府的良言,不仅保证公子的酒坊场不会亏,而且被夏家侵占的家产,我们也一定能夺回来。”刘权一脸正义,胸有成竹地打着保票。

  “多谢刘通判,多谢刘通判。刘通判若助我夺回家产,为我再生父母。”王诩连忙鞠躬,口称谢意。

  “王公子严重了,从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当然就不说两家话了。”

  刘权上前,亲热地拍着王诩肩膀:“不过啊,王公子你为人纯良正直,不知商途凶险,以后要有什么大小诸事,可别藏着掖着,一个人担待。多听听别人的话,也是好的嘛。”

  王诩自然明白刘权的意思,连忙道:“以后但凡大小诸事,小的都会通报刘通判,让刘通判为我做主。”

  “嗯。”刘权满意地点头,鼠眼得意得几乎快要眯成了一跳缝。

  “哦,刘通判,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夏家那边尚未给小的一文钱,酒坊场也还未开始赚钱。所以,还望刘通判不要见笑才是。”王诩从怀里摸出一张钱庄的票号。

  刘权一瞥票号上的字,顿时喜笑颜开:“王公子既然手头为难,何必如此呢?真是......”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票号。

  王诩见事情已妥,实在不愿在刘权面前再装孙子,随即辞别道:“刘通判日理万机,小的就不打扰了。”

  “嗯,那就不再强留王公子了。”

  王诩拱拱手,转身离开,刚走到茶厅门口,却被刘权叫住。

  只见刘权从仆人手中拿过一个纸袋,递到王诩手上道:“这是受了些水汽的茶,王公子请不辞收下。”

  王诩将茶包装入怀中,又见刘权满意地拿着手中的票号扇风道:“天气阴沉,虽有些水汽,但终不比下一场大雨来得滋润啊。”

  “王公子走好。”

  王诩回到家中,将刘权赠送的茶叶一泡,立刻就知道了刘权的胃口究竟有多大了。不单从茶叶的成色、香气还是泡出来的茶水品质都只能算是中等。

  而他离开时刘权对他说的那番话,也证明他送的钱在刘权看来还远远不够,王诩绝对不会以为刘权只准备了这么一袋茶,老狐狸定然是要根据送钱的多少回赠品质不同的茶叶,以提醒送礼人下次来时不要低于这个数额。

  “哼!”王诩冷冷地将茶水泼在地上,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去做这些装孙子演戏,勾心斗角的事。但目前的一切情况都在把他向那条路上逼。

  “韩信尚且能受胯下之辱,我王诩受这么点罪算得了什么。心中有大抱负的人,岂能为小事耿耿于怀。”王诩将刚窜上心头的火压制下去,现在取得了刘权的初步信任,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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