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毕业

　　日子还是如往常一样地过，只是教室里愈发地安静，也再也听不到叶惜明目张胆的调戏声，只是小惜私下里一直对着夏添杭谦枫长杭谦枫短的。

　　叶惜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知道杭谦枫被F大提前录取后，就卯足了劲地开始学习，想要追随他过去。

　　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面对着一个又一个自主招生提前录取的例子，教室里的气氛也开始浮躁了起来。夏添已经提前被J大录取了，只要考到一本线就可以，但她还是每天做着如山如海的题目，因为除了复习和睡觉，她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做。

　　夏添的心愿很简单，考一个大学，找一份工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求太多。

　　听说计微墨早就申请好了国外的大学，一毕业就过去，他说想跟大家一起做最后的努力，想要一起吃一顿散伙饭。

　　也许真的因为坐得太近了，夏添和计微墨、季清雅也偶尔会闲聊几句，一般都是他们俩在说，夏添在听。

　　夏添作为一个懒人，虽然安静，却总是冒冒失失的，偶尔会绊到桌脚，偶尔门还没打开，人先往外冲，撞到门上，季清雅总是会低呼一声：“我的小姑奶奶。”每每这个时候，夏添总觉得还不如撞晕过去算了，真是丢脸。夏添就是这样，生活中的懒人一枚，却没办法懒得心安理得，总是莫名其妙做出一些丢人的事情。

　　夏添一直觉得季清雅和计微墨很般配，他们是那种不甘于平凡的人，学生会的两年工作让他们合作默契，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夏添喜欢当旁观者，那样子会让自己觉得很安心、很安全，也能看清楚很多东西。比如杭谦枫自从叶惜不理自己以后，常常抬头有意无意地往叶惜的方向看去；比如像成飞嵩那样一本正经的人常常对叶惜嘘寒问暖，时不时地想要惹郁闷的叶惜发笑；比如盛平络其实很喜欢季清雅，只是阳光男孩也有害羞不敢表达的时候；比如季清雅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成飞嵩，脸色时阴时晴；比如计微墨很少笑，笑容大多也是给季清雅的……

　　年轻的岁月总是有很多青春懵懂的感情在悄悄地生根发芽，那样的柔嫩，一阵狂风就有可能把它扼杀，那么想让人小心翼翼地呵护。夏添很庆幸，自己不是这个食物链中的一环，因为她只喜欢观察，不喜欢那种被卷进其中的无力感。

　　当然最终的最终，结局不外乎是大家各奔东西。夏添不出意外的去了S市的J大，成飞嵩和盛平络考上了Z市的K大。杭谦枫去了X市的F大，叶惜最终也没能够考上F大，去了离F大不算太远的C大，虽然不在一起，却也不过几小时车程的距离。倒是季清雅，出乎大家意料地去了遥远的B市，上了Z大。

　　散伙饭的那一天，大家回顾着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大哭的大哭，拥抱的拥抱，留影的留影，那一幕幕悲欢离合让夏添有些许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到大家定下一个十年之约，约定十年以后无论混得如何，一定要再在这个地方聚会，夏添才终于找到一点真实的感觉。真的是要分离了，刚入高中的青涩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回首却已是分离。

　　吃完饭，大家唱歌的唱歌、醉倒睡觉的睡觉，倒是叶惜把夏添、计微墨、杭谦枫、季清雅、成飞嵩带到了另一个包厢，盛平络正在那儿等着他们。

　　“好了，你们班级散伙饭结束了，该轮到我们这个小团体了吧。你要知道我们文科班那一大帮女生哭哭啼啼的，我快疯掉了。”盛平络边开啤酒边抱怨。

　　叶惜一掌拍在盛平络肩上：“老娘刚刚就是留着肚子来这儿喝酒呢！来，今天不醉不归！”

　　大家都挽起了袖子，开始喝酒、聊天、划拳，庆贺高考的结束，也为彼此未来的新生活祝福。

　　夏添真的很喜欢这帮兄弟姐妹，不知不觉地被叶惜拉进了这个温暖的小集体，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忽然眼眶热热的。豪爽的叶惜、害羞的杭谦枫、优雅的季清雅、严肃的成飞嵩、阳光的盛平络还有让夏添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计微墨，都让夏添有点舍不得。

　　“来，我敬你们一杯！”有些喝多了的夏添忽然冒出一句，瞬间大家都呆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平时安安静静的夏添忽然间嗓门这么大。

　　“好！”盛平络第一个举起杯子，“祝我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大家陆陆续续地举起杯子，瞬间感染了欢快的气氛，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喝完这一杯，夏添“咚”地一声倒了下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过来，夏添有些头痛，怔怔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却只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叶惜、季清雅，抱着枕头在地上酣睡的盛平络，沙发上的杭谦枫，当看到倒在门边的成飞嵩时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看来大家都喝大了。

　　浴室的门打开了，一身整齐的计微墨走了出来，两个人的眼神正好对上，夏添朝他淡淡笑了笑。计微墨点了点头，凑近夏添，夏添吓了一跳，直觉想往后退，身后的叶惜和季清雅挡住了她的去路。

　　“别紧张。”计微墨轻笑了下。

　　这是夏添第一次看到计微墨对着自己笑，也是第一次跟计微墨两个人面对面地交谈：“我……我没有紧张。”

　　“嗯。”计微墨弯下身，看着夏添道，“我上午11点的飞机，我得走了，来不及跟他们告别了。这几个酒鬼就交给你了，这是我高三租的房子，冰箱里还有一些食物，你饿了可以先吃点。”

　　“哦，好。”夏添呆呆地应道。

　　计微墨点了点头，摸摸夏添的头发，道：“我会回来的。”

　　夏添瞬间僵掉了，看着计微墨的背影，愣愣的。就在计微墨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夏添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句：“那个……”计微墨的身影顿了一下。

　　“一路顺风，计微墨。”

　　“嗯。”

　　门关上了，夏添呆愣了数秒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喃喃道：“他是说了个‘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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