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染血的村子

　　这一晚李长风睡的很安静，并没有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第二天他早早的爬了起来，提起那水桶跑去打水，就在距离那个水潭四五丈远的位置，他的心神突然一阵的恍惚，一个趔趄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就看见一个瘦弱的身体潇洒的使出了一招平沙落雁式平稳着陆。

　　“呸，呸，呸，真是倒霉”李长风吐出了嘴里的泥沙抱怨着自己的倒霉，翻过身来却看见脚边有个奇怪的东西，当他定睛一看确实一件熟悉的物件，随即心中就是一阵的咒骂。

　　“该死的老痞子，原来这个物件就是个普通的琉璃盏啊，居然被老痞子随意的扔在这里了，这一切果然是老痞子下的套”一股浓浓的怨念涌上了心头，李长风拿起这琉璃盏正欲去找老痞子理论，但想想昨天的遭遇却打消了这个念头，老痞子那不讲理的脾气肯定又会搞出其他的一些事情来，到时候吃亏受苦的还是自己。想到这里李长风摇了摇头不禁想起了三个月前和老痞子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那一天李长风从山崖摔落，当时他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正当他闭上眼睛享受着人生最后的那段回忆时，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短暂的失神过后，却扑通一声摔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仿佛被人扔进去一般。虽然李长风的身体瘦弱，但是常年在河边的生活也让李长风熟悉一些水性，在几个呼吸间已经冲向了水面。看着水潭旁边的那具尸体也是一阵的感叹“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死的家伙，看来你还是一个人上路吧。”

　　他爬出水潭发现在水潭的不远处有着一间房屋，不，确切的说好应该是个窝棚，窝棚好像都是在赞美它一般，几根树枝，两片茅草算是支撑起了一丈见方的空间，下面有一张用干枯的木枝铺成的床、一颗老榕树的灌木桩算是一张可用的桌台，桌台上随意摆上着几件器物，有几个破碎的碗碟，有一双白玉雕制的筷子，此时却已经一长一短，最让人诧异的是在桌台的最中间位置上却很不合时宜的放了一只九龙含珠琉璃盏。

　　看到这里李长风有些好奇，曾经多年的私塾生活，也让他对艺术鉴赏方面有了一些见识。李长风缓步走上前去仔细的打量一番，只见这琉璃盏不同于普通的琉璃盏，通体呈现九色，均匀的分布在琉璃盏的四周盏壁上，每一种颜色对应着一条巨龙，九条巨龙的龙头分辨矗立于盏口边缘，而琉璃盏的正中心确是一个凹槽，此时的凹槽上面随意的放着一颗翡翠石，虽然看上去暗含了九龙含珠的韵味，然则确是有些生硬。原因无他，这颗翡翠明显是人为放上去的，而非是琉璃盏上的原物。

　　此时看的兴起李长风将盏中的那颗翡翠玉石拿到手上仔细打量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玉石，随即放下玉石转而拿起那九龙琉璃盏。当九龙琉璃盏入手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铺面而来，紧跟着一股悸动的情绪在他的心中升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难道是？”李长风似乎发现了个中蹊跷，不自觉的取下了挂在脖颈上的那颗石头，用手用力的抓握着。

　　“咦，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的脖子上会有这个石头，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啊——”李长风越是思索，脑袋越是疼痛，他感觉脑袋就要爆炸了，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明明有着这些记忆，可是一旦他去触碰那段记忆，那股疼痛感就越激烈，让他无法深入一毫。

　　“管不了那么多”此时的李长风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唤他，让他将这枚神秘的石头放入那九龙琉璃盏之中。

　　就在他刚刚放下石头时意外突生，只见一股剧烈而刺眼的白光从九龙琉璃盏的碗口发出，刺眼的白光让李长风不禁双眼闭合，在他的脑海中一段儿时的记忆被这股光束给冲破了阻碍，一个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的出现又消失“原来是这样，这些年来我不能修习玄功的罪魁祸首原来是他”

　　“啊——”

　　一声嘶吼过后，那股记忆的画面瞬间消失，随后又如同抽丝一般一点点的从李长风的脑海中被去除。随着记忆的彻底消除，李长风也恢复了清明。

　　他晃了晃脑袋“咦，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这是怎么啦？对了，我记得我看见了一只九龙琉璃盏，咦？九龙琉璃盏呢？刚才明明就放在这儿的”李长风慢慢记起了最后发生的事情。

　　“咦？居然是个体质如此之差的小废物，你是谁？胆敢闯入老子的地盘，说，在此作甚？”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长风并没有在意老者的粗鲁言语，而是十分谨慎谦卑的回道：“老丈有礼了，小生李长风，到此并无冒犯之意，小生这就离去。”李长风还是很有涵养的一个人，在回答了老者的问题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敢问老丈这是何处？”

　　“哼哼哼，这里都是老子的地盘，想离开？哈哈哈，这里是片深谷，除非你长了翅膀，像那鸟人一样飞出去，否则就给老子乖乖的在这待着。当然啦，如果哪天老子心情好了，说不定也会带你一起出去。”老者显然不是一个好相与之人，言语中带着各种嘲讽和挑衅的味道。

　　李长风被这话语也是搞得一阵无语，只得尴尬的一笑，不过也从中看到了机会。

　　突然老者的三角眼扫到了李长风的脚下，瞬间暴怒起来“好你个小废物，你..你…你…老子一掌劈了你”说着伸出手就要劈下。

　　李长风赶忙退后两步伸出手护住额头“请息怒，请息怒，老丈何出此言？”

　　“小废物，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老者说着用手指了指李长风的脚下。

　　看着脚下被摔成了九块碎片的琉璃盏，李长风也是一阵尴尬，他隐约记得自己确实是拾起过这只琉璃盏并且打量过，却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掉落地上化为了碎片。不过事情因自己而起，也必须要给对方一个说法“…这”李长风略一迟疑答道“老丈，此乃我无心之举，还望老丈见谅，若要赔偿我这里也有些钱财，看能否抵换得这只九龙琉璃盏。”说着李长风从随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些许的金银，这些钱财可是母亲给他外出游历的盘缠，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抵换？”老者一愣，“就凭你这小废物能拿什么抵换？这些钱财？你觉得这九龙琉璃盏可是这些钱财就能换得？”

　　“当然，琉璃盏不过就三五两银钱，我这里有二十两银钱足够换你好几只的，老先生，如果再多了可就有些贪得无厌了”李长风面对这个语气不善又蛮横无理的老者也是起了火气，称呼起来也不那么亲切了。

　　老者见这愣头小子倒也乐了“小废物，这九龙琉璃盏，可是传说中的仙家宝贝，你以为是你们那烂大街的斟酒器具？你可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李长风一阵无语，恐怕早就被这仙家宝贝四个字给吓到了，完全没有听到老者后面所说的话语。

　　“嗯，看你倒也乖巧本分，倒不是不可以抵换”

　　“真的？老丈请说，到底需要多少银钱？”李长风兴奋的问道。

　　老者指了指李长风胸口挂着的那枚神秘的戒指道：“小家伙如果你肯将这个东西来抵换，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这可不成，此物乃家父遗物，还望老者见谅”李长风的话语十分的委婉，但是拒绝的倒是十分坚决，原因无他，这是他亡父的遗物，他曾向母亲保证过的，绝对不会把这只戒指交给任何人。

　　老者何许人也，那可是高人，只见他的手微微一仰，那枚戒指已经到了他的手上，老者看着这枚戒子，并没有开口，只是眯着那三角眼打量起来，那是一只质地古朴的精铁戒指，在戒指的内侧隐隐还刻着些古怪的符号。

　　此时李长风也发现异状，赶紧一摸发现自己胸前挂着的戒指已经到了老头的手上顿时火气“老先生，不问自取即为盗，老先生一介前辈高人何为如此下作行径。”李长风说着欲上前去夺。

　　老者虽然身形枯瘦，但是一只手仍然死死的摁住了李长风，轻哼了一声道：“小废物，居然敢质问老子，胆子倒是不小，老子可不是那些虚伪的家伙，老子就是盗了又如何？”

　　李长风一阵气结，但也无可奈何，不过眼睛却充满怒火死死盯着这个老者。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老者缓缓收回心神摇了摇头“好了，小废物，收好你这东西，可别弄丢了，老子可不会拿小辈的东西”老者摸着自己那几乎没有任何胡须的下巴说道：“小废物，我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老者竖起两根手指道“别说老子不给你选择的机会，给你两个选择”

　　“选择什么”

　　“第一，给老子当三十年的杂役…”

　　李长风听到杂役二字就直接过滤掉了后面的话语，赶忙问道“那第二呢”

　　“这第二嘛，还是给老子当三十年的杂役，负责老子的吃喝拉撒，外带洗澡搓背”

　　李长风听到后瞬间崩溃，可惜他明显感觉到老者的强大，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弱弱的问道“老丈，能否有第三条更折中的办法呢？”

　　“小废物，你好生无礼，”老者准备发怒不过又略一沉吟，豆粒大的眼珠在三角眼眶内一转，一条妙计直上心头“这第三条嘛，也不是没有，小废物，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再不珍惜，老夫不介意多埋一具死人”说着老者板着脸指了指远方水潭边的那具尸体。

　　李长风咽了一口唾沫道“老丈请讲”

　　“小废物看你也是个厚道人，你可愿拜老子为师啊，你这瘦弱的废物身板也只有老夫能够教你了！”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瞬间从苦海跃入蜜园，李长风听闻心中一喜，他正愁如何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就听到了如此好事，心中那个激动，不予言表，立马下跪就拜“弟子李长风，拜见…”

　　“嘿！等等！老子还没说完呢，拜什么拜，你拜老子为师后，也就是老子的弟子了，以后师门的杂物就交给你了，包括负责老子的吃喝拉撒，还有洗澡搓背。”说完老者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就悠哉游哉的走了。

　　“这…”李长风感觉一道晴天霹雳，“苍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来搭救我这苦命的孩子啊”，他恨不得一头撞死来的爽快，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书中那些奇遇都TM是骗人的，这哪里是什么奇遇，分明就是这个老痞子在给自己下的套，想不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要给这个老痞子当杂役，李长风的文人风骨让他实在无法接受。可惜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从此老痞子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而李长风的悲惨命运也从此开始了。每天都是不停地干活，不停地干活，还是不停的干活，不是挑水就是劈柴，不是做饭就是洗衣服，最无法忍受的是居然还要给这个浑身酒肉臭味的老痞子洗澡搓背，李长风那是含着眼泪在忍耐啊。其间他也反抗过，可惜都被无情的镇压，而且镇压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不是吊树上抽打，就是泡入那恶心的水里淹，也不知道老痞子使了什么手段，不管受多重的伤一觉醒来身体却如同吃了十全大补丸一般完好如初。

　　久而久之李长风也学会了逆来顺受，这种非人的虐待也渐渐的改变着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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