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院长王力通过核磁扫描，才发现车祸给这个男孩身体造成多出伤害，其中右脑颅骨严重塌陷，致使右脑脑组织严重受损，并伴有大面积血肿，压迫着脑中枢神经，致使病人濒临垂危，必须立即实施开颅做减压手术；当然这还只是其中一处，在伤者胸前虽然不见明显的外伤，然而核磁图像显示有断裂的肋骨向胸腔内扎入，说明内脏有可能严重受损，从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就已经证明了一切，也必须同时做头部与腹腔两个大手术，病人被送来时已经是重度昏迷，并且呼吸已显微弱，依他多年从医的经验来看，这个病人病情不容乐观，甚至于超过了最初预想，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强行做手术即便侥幸能够救活，怕也是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更多些；当然这种侥幸的可能性也是不太大，见惯生死的他这次却有些伤感，这么好的年轻人就这样走了，真是有些可惜了。

　　然而人生总会有这样的无奈，再怎样不舍，再怎样用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结局。

　　按照制定好的手术方案，脑外科主治医师张建伸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用于开颅的器具，看了看眉头紧蹙的老院长，一旁的助手也已开始准备做好开颅前的准备。

　　“开始吧。”早已准备好的医护人员就等他说这句话了，于是麻醉科的主任医师郝振宇先给伤者进行全身麻醉，可爱的小护士王楠楠做好腹腔减压准备，同时在另外一张床上等待献血的杨媛媛的胳膊上扎入一根导管，另外一端经过一台精密仪器，在通过一条管线连接到林夕的胳膊上。

　　轻微的刺痛令美丽的杨媛媛眉头轻微一皱，随即便又舒展开，望着给自己扎针的王楠楠，满脸期望问道“他...会没事的对么？”

　　“我...我们会尽力的，不过...”她没有接着说下去，用轻微的叹息给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伤者心跳越来越微弱，血压持续下降。”旁边观测心电图地助手焦急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盯着心电图上一条呈下降趋势地斜线，只要这条下降的斜线变成一条直线，也就预示着这次抢救以失败而告终，同时也将是这个受重伤的年轻人，人生旅途的终点站；虽然大家不希望出现这一种情况，可毕竟都不是神人，无力阻止死神的到来。

　　“先停止准备手术，马上进行电击抢救。”王力指挥着有些慌乱的众人。

　　“啪！”电击之后，林夕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不过还好，心电图有了一点点波动，快速上升到正常位置且呈波浪般跳动几下，还未等众人兴奋起来，随即便又呈斜线状态向下延伸；手拿电击设备的医生不甘心的加大电流，又在他身上猛击了一下，可惜心电图显示小波浪斜线幅度原来越小，直到渐渐呈一条类似直线状态。

　　王力又下达一条指令：“准备注射强心针。”

　　王楠楠将早已握在手里的针剂递到内科主治医师李云清手里，就听到在紧张观察心电图的那个助手喊道“王院长，患者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正要准备注射的李云清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正如他所说的，显示屏上只有了一条直线，他不由心中一凛，颓然的将强心针又递给了小护士王楠楠。

　　王力最终叹息一口气，摘下了口罩，一脸疲惫的无奈的看着神情失落的大家，缓缓地的说道“虽然没能抢救过来，我知道大家也很难过，不过我们已经尽力了，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但毕竟我们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大家不要太过于自责。最后再连上呼吸机，再观察十分钟，如果再没有反应，就给家属下通知单吧。”

　　林夕在等待它重新开始讲述的同时，目光又被打开的手术室吸引过去，从里面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只是脸上戴个口罩，看不清口罩后的面容，林夕认得他正是刚刚在里面抢救自己的那位主治医生，只见他面色凝重，推开了围上来的几个记者，走到月啸天身边，满是歉意的摇了摇头，又转身来到已经惶恐不安站起来的王秀琴面前，摘下了口罩，“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她随即便瘫坐在地上，失声的哭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好儿啊。”

　　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哭哭咧咧地走进抢救室，奔向自己心爱的儿子，颤抖的双手反覆不停地抚摸著林夕的面颊，低头亲吻着儿子毫无生机的惨白面容，爱怜的泪水，一滴紧接著一滴的掉落在儿子的脸庞额头上。

　　林夕虽然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可安然和之容掩面痛哭的场景以及月啸天呆然发愣的表情，以及众人一脸惋惜之色，林夕就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喂，你不是说我不会死么，怎么会没有抢救过来，你个骗子，我..我不听你讲什么明族暗族的了，那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么？”林夕悲愤的向还沉浸在回忆里的小白狐发飙了。

　　“喂，那能怨我么，这说明那个老头医术不高明，在我们明族他的水平连初级都算不上，真是庸师误人啊！喂...你干嘛去，我还没讲完呢，你不想听了啊？”

　　“不听不听，再也不想和你这个骗子说话了。”林夕狠狠地瞪了它一眼，便转身飘向抢救室。

　　“骗子?他竟然说我是骗子！为了他我付出了多少他知道么？竟然说我是骗子...呜呜呜...”由于被误解，它委屈的流下伤心的泪水。

　　林夕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妈妈身边，干着急却没有什么办法，对于她们而言，现在的自己是根本就不存在，躺在床上的才真正是林夕，自己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床上的林夕安详的躺着，一如此刻站在一旁的他，一脸的平静。看到之容哭的如此悲切，心里除了感激，还有些难过，或许自己的离去，留给她的只有痛苦的回忆。

　　就在林夕茫然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裤角，不由得惊慌得转过身向下看去，发现还是那只小白狐，随即便略带失望的蹲下身子，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使他不由的心头一软，抚了抚它柔顺光洁的毛发，真诚的说了声对不起。随手将它抱在怀里走出抢救室，又来到那个窗口处。

　　“接着讲你未讲完的故事好么，我现在又想听了。”

　　“嗯...还是以后再讲给你听吧，你看现在有那么多人为你伤心落泪，医院里的这些人暂且不论，你或许不知道医院外面的情况吧！你紧盯着我的眼睛不要眨眼，现在看到了什么?”

　　林夕很听话的盯着它灵动有神的眼睛，只见眼前一道白光，外面的情景立刻浮现在眼前，不由得惊讶的说道“医院外怎么有那么多人啊，还得用警察在维持秩序，怎么...好些人捧着鲜花，还有个老大娘拿着个篮子要往里闯，咦...里面有不少鸡蛋，这些人在干什么啊。”

　　“都是些好心善良的人，她们都是来看你的。”

　　“不会吧，可我并不认识他们啊，...多善良的人们啊。怎么...她也来了！”林夕在医院门口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略略迟疑凝眉确认道。

　　“她是个好女孩。”白狐有些爱怜而不忍。

　　“或许吧！”林夕愣了愣，好似自己和她没有太多的接触，至于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自己怎么会知道。

　　“什么叫或许，本来就是，而且...你还要对她负责的。”小白狐语气有些不满。

　　此言一出，林夕立时愕住“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和我联系到一起了，话可不能乱说啊。”

　　小白狐不无埋怨地问“还记得那个美丽的天堂草原么，诡异的火球，还有人面巨石...”

　　“天堂草原..人面巨石...”林夕心里一惊，眼睛猛然眨动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便又不见了外面的场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可那只是一个旖旎的梦啊。”

　　“你相信那是梦么，真可笑。告诉你吧，那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她也知道了那些都是真的，不是梦。你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爱人，这些都是宿命，躲也躲不开的。”

　　“都是真的...不是梦？”到现在林夕也不敢相信它所说的，那日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咧嘴一阵苦笑，弱弱地接着说道“她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还以为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啊！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说出来你能信么？你已有了喜欢的女孩，她说出来你会怎么看她？是鄙视她还是相信她？我想不用猜，你也会知道答案，不是么！”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她也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而拆散你俩，只是她坚信你们是有缘分的，她已经是你的女人，最终会走到一起的；她选择的是默默的等待，就如同我一样，无怨无悔，痴心的等啊等，这一等就是好久好久...”它的声音到最后变得弱弱的柔柔的，几不可闻，而且盯着林夕的炽热目光也是柔柔的，充斥着无限深情，溢满了无尽的妩媚。

　　“它也在等待？不会是在等自己吧...人与兽...老天，真不敢想象。”林夕被自己这个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时有些语结，将头转向另一侧，不敢面对它炽热的眼神，忐忑不安的将目光漫无目的的东瞧西看。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相信我说的，还是不敢面对现实。”它又换了一副表情，甜甜地眨起眼睛，凑到他跟前，极具挑衅的看着他。

　　“不...不是，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晚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你也知道人鬼殊途，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能是遗憾了；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如果来生和她还有缘分，我一定会给她一生的幸福，来弥补今生对她的亏欠。”

　　小白狐跳到窗台上，闪了闪眼睛望着窗外，此时的天气很好，风高气爽，阳光也是暖暖的，不带一片云彩的天空很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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