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我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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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嘲笑，惊愕的目光像是淹没陆地的海水。将昊仁的身影覆盖。这已经不是越级战斗了，而是越阶战斗。
在南斗域千百年来的经验中，只有武徒前三阶才能有可能跨越阶级战斗，因为武徒前三阶其实是可以划分在一个范围内的。但是超越三阶以上的越阶战斗，那是只有在传奇小说中才会偶尔出现。
无数嘲笑甚至是骂人的声音似乎想要将整个演武场的屋顶震破。
武徒四阶越阶击杀五阶蛮兽？
这可能吗？这不可能。
队伍的正前方，三道目光也被“谎言”吸引过来。除了林州仍旧面色平淡。楚梦阳跟金戈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讥笑的神色。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这里可不是说大话的地方。”
金戈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虽然他打心眼里不认为昊仁说的是真话，但是他还是要开口。他在考核中是第三名，虽然这个成绩让他不喜欢，但是仍旧是一个不错的名次。如果按照昊仁昊仁所说，那他就要被挤掉一个名次，变成第四名。
这算什么，连前三名都没有进入，这对金戈来说是不能够忍受的失败。
楚梦阳点了点头，罕见的没有跟金戈拌嘴。
林州没有说话，他甚至在刚刚收回目光之后，就没有再看向昊仁。他只是轻轻的搓了搓自己的指关节。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
可是熟悉林州的人知道，搓揉指关节代表着他有些生气。这算什么，一个四阶武者上来就要夺走他第一名的成绩，夺走属于他的奖励。那可是辰级中品的武技，就连他也非常的想要得到。
“肃静。”
佰虎的脸色沉了下来，导师的威严弥漫全场，将所有的议论声压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等私下再说，”
他瞪了一眼昊仁，希望他不要再捣乱。他以为是少年可能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或者是威胁，所以想在这个时候闹一闹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
这些佰虎都理解，他知道不管少年平常看上去如何极为稳重成熟，但仍旧不能改变他还是一个十五岁少年的事实。一个少年总不能真的像成年人一样，能够完美隐藏自己的情绪，懂得如何隐忍。甚至就连有的成年人也做不到。甚至就连一贯成熟稳重的林州这样的天才少年，他在私下里接触的时候，偶尔还会有些少年心性出来。
可是也仅仅是这样了，他就算再欣赏昊仁的天赋，也不能允许他破坏奖励会。
“可是我没有说谎。”
就像是当初地班挑战日上的场景重现。只是观众有些不同而已。一样是无人相信，一样是无数嘲讽。甚至连佰虎的态度跟当日都有些相同。
所以，昊仁的目光也是一样的坚定，一样的平静。
“放屁。”
这次开口的不是金戈，而是楚梦阳。虽然他一直表现出对金戈粗鲁的不屑，但此时却已经不管不顾的开了粗口。若是往常，楚梦阳可能根本不屑跟昊仁争辩，这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
四阶武者战胜五阶蛮兽？
这简直是荒唐！
激怒楚梦阳的，是昊仁表现出来的态度。平静，坚定，以及不为所动。这让他不自觉的想起林州。
可是，你不是林州！
或许在这愤怒跟讥笑之中，还有一丝楚梦阳不愿承认的情绪。少年的表现让他有些害怕，他害怕再出现一个林动，他害怕自己的头顶再多一座不能超越的大山。
气血在楚梦阳的体内翻腾不已，他在这座大殿中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属于武徒五阶的气势。若是昊仁再无理取闹下去，他不介意出手让昊仁明白自己的弱小。
“很好。”
一声淡淡的赞叹声从最前方的少年口中说出。但谁都听出了这语气中的不高兴。
楚梦阳收敛了气势，既然林州已经出面，他只要看好戏就成。
金戈跟楚梦阳对视了一眼，眼中皆露出同情的神色。别人不了解林州，以为他的平静，淡定是好脾气。但他们却知道，发起怒的林州有多么可怕。
一个独身仗剑连杀二十八个马贼的少年，怎么可能有一个好好学生的性格。
“既然你说你击杀了五阶蛮兽，那就拿出证据来。”
林州盯着昊仁，语气认真的说道。
佰虎也有些头痛，他自然比下面的任何人都了解林州的性格以及实力。这看似认真的语气，就像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一旦昊仁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就要面临林州的怒火。以林州的实力，就连他可能都来不及阻止发生一些事情。
这些人中，最高兴的就是赵正。他几乎要跳起来鼓掌。他没想到昊仁竟然蠢成这样。竟然要公开得罪林州。以林州在武府中的地位，就算真的下杀手。也不会有太大的责任。武府是不会真正的责罚这样一位天才少年的。
“对啊，拿出证据，你说击杀五阶蛮兽就算击杀五阶蛮兽吗？我看你分明是眼馋奖励，不想让林州大哥顺利拿下奖励。”
赵正双眼一动，继续火上浇油。虽然赵正有煽风点火的意思，却也代表了除昊仁外，大多数人心中真正的想法。
林州淡淡的望了赵正一眼，眼神有些锋利。赵正脸上的笑意顿时被这道目光凝结。他打了一个冷战，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但心中却暗自高兴。话已经说了，不管林州怎样想，总归是种下了一颗种子。
“好。”
昊仁看着林州，面色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修为深厚，战力强大的天才少年，而是一位普通人。
昊仁将背后的袋子接下，仍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就是我的证据。”
袋子敞开，紫毛猪的头颅就那样放在里面，在那眼睛上，真是还有一些未彻底干涸的血液。
这下，情况非常明确起来。
武徒五阶的蛮兽，死亡时间显然是最近。
大殿内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中，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昊仁真的拿出了证据，还是铁证如山。
金戈的脸色很难看，眼中写满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即使是佰虎，嘴角也有些抽搐。
当然，其实更愤怒，更不甘，更不敢相信的人是赵正。他像是活生生的吞了几只苍蝇一般。没有杀掉昊仁就算了，竟然还让他赢得了考核第一名。
“谁知道你是不是恰好碰到就买来的。”
赵正当然能让事态朝昊仁的一方发展，马上便想出来一个说辞。
谁都知道，这个说辞是多么勉强。可是人的思想就是这样，永远不愿意承认看似弱势的一方忽然爆发出的让人震惊的事情。这个牵强的借口竟然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人们永远愿意相信弱者的巧合跟强者的自夸。
“接我一剑。”
林州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
演武场内忽然又安静下来，只不过却也没有完全的寂静，只是议论声不自觉的少了很多。谁都能看出这个一贯成熟稳重的天才少年心中的不甘心。
“接我一剑，你就是这次的第一名。”
林州的脸上重新恢复自信的神色。他当然足够自信，在这个地班，他说的话，没有人敢提出反对。这是实力所带来的作用。
就像佰虎想的，少年终究是不会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完美的处理自己的情绪。虽然事情已经发展的超出了佰虎的掌控。但至少还没有到生死相见的程度。
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方法，接林州一剑，不管输赢都有了解决办法。其实谁都知道这对昊仁不公平，但是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接你一剑。成功了，我可以拿到本该就属于我的第一名。失败了，我就什么也得不到。而你却没有损失。凭什么。”
昊仁有些心冷，哪怕他明白其中所有的问题跟原由。可他还是觉得压抑。他终究还是个少年，哪怕他拥有天大的秘密。哪怕他表现的很成熟。
可他终究还是个少年。
“凭我是林州。”
没有反驳，没有解释。但这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因为我是林州，因为我是天才。因为我是地班的第一人。我就能质疑你，我就能阻挡你拿到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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