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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害羞


  现下年节里,灶上一直是热着的,南燕又塞了赏钱,没多会儿酒菜便往门子处的屋里送,口里招呼着几个看门的婆子:“今日小年,姑娘念着几位婶子辛苦,特地让厨房里烧了一席子好菜,赶紧来吃了好散散寒气。”

  几个婆子口里直道“四姑娘心肠好,最会体贴下人”,好话一句接着一句。南燕见小门处还留着一个婆子,连忙上前把她拉进屋里来。

  “哎呦,门上没人可不行。太太知道了要骂的。”柳婆子心里何尝不想吃酒歇息,可是薛氏治家严厉,若有个好歹,酒菜是小菜,没了差事可是大事。

  “柳妈妈自去吃吧,不然就没了。”南燕笑呵呵地直推着柳婆子进屋,按着她在圆桌前坐下,“几位妈妈放心的吃着,酒不要吃太多昏了头,误了事便好。现下这么点时间,我替几位妈妈看着。”

  其他几人也劝柳婆子,别误了四姑娘的好意。柳婆子探身见南燕当真在门处坐着,遂安心地吃了几口酒菜。

  南燕见婆子们在屋里吃菜说笑,偷偷地开了一小缝门,才转身朝不远处躲着的莫欢招了招手。

  “姑娘切记要早些回来才是。”南燕心里万分不安,嘴上又念了一句。

  莫欢点了点头,拢了拢身上的大斗篷,闪身出门去。

  南燕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透过门逢,看到一辆马车侯在门外,旁边站着她哥哥和净空师傅。心里这才放心了些,见莫欢上了马车,才掩上小门,抚了抚跳得有些过快的心房,心里暗自思量若太太真问起话来,她要怎么回才好。

  约莫一刻钟,柳婆子便来换了南燕:“有劳你了,姑娘快些回去罢,四姑娘跟前可是不能离了你的。”

  南燕敛了脸上的忧色,只笑道:“既如此,就辛苦妈妈了。我还得去给姑娘回话呢。”

  说完,南燕才往回走,心里却不得松快,盼着别出什么幺蛾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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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欢一出了门,便见南顺和净空站在一辆平顶石青暗纹绸黑漆马车边上。

  莫欢连忙上前朝净空行了个万福礼。

  “快些上车罢。”净空见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路边积雪未化,天气颇冷,连忙催促着她上车。

  南顺觉得到底不妥,见莫欢上了车,又犹豫地唤了她一声。

  莫欢知道自己此番多少有些鲁莽,为着自己那点私心,说不定一个不慎便会带累了他们兄妹二人。可终究放不下了缘,微掀了车帘,咬了咬牙对着南顺道:“我同南燕说好了,申时前定会回来。”

  南顺一家子跟了三房这么多年,妹妹又自小待在姑娘身边,多少知道姑娘当年遭遇,也明白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然也不会年年托他们家给了缘师傅送东西,还给那个金禄扫墓。

  莫欢见南顺老实巴交的脸上忧色重重,大概也知道兄妹两人担心什么,又低声安抚了一句道:“你放心,净空师傅是好人。”

  南顺是个死心眼的,心里也清楚倘若日后姑娘出了嫁,他们一大家子是要作陪房的,自然满心眼地向着她,遂点了点头道:“姑娘早去早回才是。”

  见莫欢放下了厚锦车帘,净空才开口吩咐车夫出发。马车一路从荔枝巷缓缓驶出。

  方才在外头说话不方便,等在马车里坐定后,莫欢才同净空欠身道了声谢,又问起了缘的身子:“了缘师傅他……”

  净空抬眼看着莫欢,只见女孩睁着大眼望着自己,秀眉轻拧,眼里忧色满满。净空觉得自己说完话,恐怕又要惹她落泪了,顿时有些踌躇不决。

  他也是今早才得了刘功的消息。他做事向来谨慎,想来了缘师叔是真的不好了,才会派人专程侯在宫门处,等自己一下朝便让人回话。

  原打算着赶紧过去,又想起那日她在佛音寺托付他的话,便打发沈太医走在前头,绕到平阳伯府去给她传话。

  心里却不抱多大希望她能出得来,毕竟闺阁女子束缚颇多,只想着好歹同她知会一声。

  没成想她当真要一起去,见她出门时一副匆匆之色,净空也能猜到她是偷偷跑出来的。

  莫欢见他不说话,心里大抵也能猜到,一时悲从中来,眼里水光盈盈,又怕失礼,连忙垂头掩了。

  净空自然瞧见了,看她又拿着帕子拭泪,心头便有些烦躁,却又找不出话来劝她。

  车内立时有些安静,耳边只充斥着街市的叫卖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净空心里斟酌了好几番,见她缓过那阵伤心,稍稍歇了哭声,才犹豫着开口道:“刘功只是来传话,兴许是他大惊小怪。”

  话听起来有些敷衍,可从净空嘴里说出来,多少安了莫欢的心。

  莫欢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惊讶,她原本以为他会说些“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之类的禅语来劝人。

  净空见她直直地看着自己,只当是自己劝人的话说得不妥,想再找话宽解她,搜肠刮肚又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又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急急忙忙地垂眸不再同她对视。

  莫欢还来不及应他一声,又被他这番举动弄得愣住了神。见他垂眸,手里又拨着佛珠,一身清然肃穆,便不敢轻易出声打扰他。

  车里倒比先才更安静了些。

  等出了西城门,马车越发快起来了。净空的马车看着虽说低调普通,到底比伯府里的更平稳结实了些。

  只是莫欢一直是受不住马车晃荡的,如今快起来,颠得越发厉害了。

  她心里记挂着了缘,原本就不得劲,现下又被颠得发晕,隐隐觉着肚里的酸水要往上冒,小脸被身上乳黄色大氅一衬,越发苍白。

  净空心细,自然察觉到她的不适,朝外头的车夫道:“走得慢些……”

  话还没说完,莫欢就出声止了,“我不碍事的,还是早些到才好。”

  “王爷?”外头的车夫一时不知该慢还是该快,低声询问。

  净空见她脸色微白,原先还有些颜色的唇瓣现下也失了血色,也不依着她,沉声道:“稍稍慢些,挑平坦的走。”

  又伸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眼前,劝道:“我已经让沈太医过去了,你且宽宽心。”

  “多谢。”莫欢双手接过他手里的茶盏,冰凉的指尖触到一片温热。她神思不凝,只当是茶盏暖了手。很是感激地看了净空一眼。

  净空见她接稳了茶盏,便有些心虚地伸回了手。她指尖的凉意在自己手背处还未散去。想了想又从车内案几上拿过一个掐丝珐琅云纹手炉递给她,“下人们备着的,我平时也不用。”

  莫欢微微一愣,知是他的好意,又谢着接过。

  还没等她接稳,马车倏地一个颠簸,莫欢惊呼了一声便往前栽下去。

  好在净空眼疾手快,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又稳稳地握住她拿手炉的手,以免手炉离了手烫着她。

  可莫欢还来不及反应,脑袋却因着惯性直直地撞到他胸膛前,左手下意识地轻覆在他肩颈间,随即马车又是一震,人又往后仰去,好在背后有一个大迎枕,稍稍地缓了些力道。

  虽然只有短短几瞬,净空却觉得一阵馨香迎面而来,让他大脑发昏,心头发热。掌心处陷入一抹冰凉的娇软,好歹让他醒过神来。

  他低头去看,手里握的原是她的素白柔荑,好不容易稍稍冷静些的头脑又是一阵热血上涌,大寒天里他只觉得脑门处都冒了汗。

  净空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却也等她坐稳了,才慌忙缩回了手。

  抬眼见她抚了抚胸口,想是被吓得不轻。

  等莫欢回过神来,净空才朝她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贫僧多有冒犯,还望施主见谅。”说完,心里又不住地默念佛语,盼头自己快些静下心来。

  方才心里的慌乱着实让他不安。净空越叮嘱自己要六根皆空,却越发觉得车内那股馨香萦绕不散,连带着手心手背那抹冰凉地柔软也抹不开。

  他心头微燥,想掀了帘子灌些冷风进来,又怕冷着她。一时这般也不是,那样也不是,剑眉微拧,脸上越发沉默了。

  莫欢好不容易缓了心神,看他脸上似有尴尬之色,又细细想着刚才的情形,才知“冒犯”二字因何而来,一时也有些脸热。

  到底并非他有意,见他这般神色,莫欢反倒觉得是自己冲撞了他。

  待要开口说话,只听外面的车夫哆嗦着声音回道:“王爷可好?惊着王爷姑娘,奴才罪过。”

  净空原就不知该如何缓缓这有些微妙的气氛,现下正好借了车夫话,掩了脸上异色,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昨儿个下了雪,路上有些滑,方才走得有些急了,马儿一个不慎便打了滑。”车夫怕里头惊着了,又不好掀帘去查看,又惴惴不安地问了一声:“王爷可还好?”

  净空闻言看着莫欢,无声询问她可有不适,见她摇头,才开口道:“无碍,继续走罢。”

  车夫听得里头一声吩咐,这才颤惊惊地上了车,又赶起车来,比得先才更加小心谨慎。

  经了方才那一遭,车内依旧静悄无声,却比先才更添了一丝旖旎微妙。

  莫欢心里记挂着了缘,倒没觉得怎么样。抬眼见净空低垂了眉目,只留给莫欢一个青灰色头顶,手里不断地拨动着佛珠,她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瞥见他额角似有碎小的汗珠。

  她心里暗奇,不自觉地抚了抚手炉,好让指尖暖和些,她怎么觉着这马车里似乎还有些冷呢。

  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才看见净空泛红的耳朵,被他身上的黑色袍服衬得越发显眼,连带着他右耳处的红痣也越发艳丽了。古铜色的脸颊似有一丝红晕。他这些年在外云游,风吹日晒的,早没了贵胄公子的白皙。

  莫欢低头细细思忖了一番,慢悠悠地想到:净空师傅,莫不是害羞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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