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电话断了。
纪可可失魂落魄。
她吓得瞳孔都放大，抓着顾清奇的衣服：“顾清奇，陆正乔好像出事了。我……我听到一声奇怪的撞击，然后……然后电话就断了……”
顾清奇眉头紧蹙。
“你说……你说陆正乔要干什么？”纪可可根本忍不住眼泪，全都往脸上掉，“他……出事的话我该怎么办……”
纪可可觉得心口压了块大石，根本喘不过气，她疯狂地再拨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却怎么都没人接。
直到两分钟之后，电话才被人接起，但是接电话的人不是陆正乔：“这里出了车祸。手机从事故车里掉出来了。已经有人叫了救护车……”
纪可可感觉心头被扎了刀，她吃力地说话：“车祸……严重吗？”
“公路围栏全被撞烂，事故车的车头也全毁了。现在救护车不来，我们也不知道驾驶舱的情况……”
纪可可觉得天都黑了。
“请问你跟这人的关系是……”
“我是他妻子。”
去医院的路上，纪可可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见，浑身无力，进医院的时候，她几乎连站也站不稳，还是顾清奇把她一路拖走的。
她赶到医院后，陆正乔已经被送进急救室。
她坐在急救室外的候诊椅上，哭得眼泪止都止不住。就算用双手捂住脸，眼泪也不停地从缝隙中渗出。
纪可可几乎崩溃了。
等在急救室外的时间，是她人生里最漫长的一段。
等着等着，就看见几个人推着个病床出来，白布都盖上了。
“陆正乔……”纪可可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她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死……死了？”
纪可可好不容易平复些的情绪，完全崩溃。
趴在病床边哭得不能自已，差点晕厥过去。
却没想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背后：“纪可可。”
纪可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转身，瞧见陆正乔坐在个轮椅上，腿打着石膏，脸上还贴着纱布之类，他笑眯眯的：“你哭错人啦，我在这。”
纪可可早哭得泪眼朦胧，连话都说不清就开始哭：“陆正乔，哇……你没死，太好了。”
……
“记者所在位置，是一场离奇的车祸现场。一辆红色帕加尼在路上突然失控，撞向围栏。因为车速极高，车头几乎全部损坏，索性驾驶舱完好无损。据现场群众称，现场未闻到酒味，驾驶员应该不是酒驾。目前事故原因未知，还好驾驶员只受轻伤，已经被送去医院……”
咔擦。
纪可可把电视新闻关掉，一双哭红的桃子眼直直盯着病床上的人，她咬着嘴唇，满脸情绪很复杂，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别哭了。”病床上的人还是吊儿郎当的，“我又没死。”
纪可可骂他：“你这是自杀！开车100码撞围栏？你怎么做得出来！”
陆正乔脸上有纱布，有点肿，穿着病号服，身上擦伤不少，右腿打着石膏。
他笑：“安全气囊都触发了，我没事儿。”
“你有病啊！还好没翻车！”纪可可继续骂他，“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赌局自杀？！你真死了怎么办？”
“死不了。”
纪可可气得不轻：“你死了倒正好！我们不是没离婚吗？我可以顺便把你财产继承了。”
“好啊。”陆正乔无所谓地笑，“我遗嘱上确实把财产都留你了。”
“遗嘱？”纪可可说着说着眼泪又冲眼眶去，“你还真一心求死了啊！”
“没有。”陆正乔温和地看她，“我怕遇到意外，早早立过遗嘱，本来是想死了就把钱都捐出去回馈社会，现在跟你结婚，我就自私了，不想回馈社会，就把钱全留给陆七七跟陆一一。”
纪可可眼睛通红：“陆七七的事情影子都没！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胡闹。你真以为你死了能得到好处？我拿着你的钱就嫁给顾清奇，气死你！”
纪可可越骂他，陆正乔笑得越开心：“乖，别生气了。”
因为陆正乔是被救护车拖来的，单人病房没多的，只能住双人病房。
同住病房的另一对年轻夫妻，瞧见纪可可跟陆正乔这一对的阵仗，都被吓得不行，还不停地劝纪可可温柔点：“你老公才出车祸……你别急着怪他呀，得静养。”
纪可可被气得不行，但也觉得陆正乔确实得静养，只能把话全憋嘴边。
炸毛的纪可可虽然被安抚，但又冲来另一个炸毛的人——迟淮。
迟淮也被气得不轻，他脸色发黑地瞪着陆正乔：“你还真以为自己18呢？玩‘你不爱我就自杀’的游戏？死了怎么办？！”
陆正乔还是笑眯眯的：“我也怕死，所以开的是你的帕加尼。”
“老子……”迟淮被气得噎不出话，“你给我撞成那样，保险能报多少？”
陆正乔还不正经地跟他调笑：“迟总，略小气啊。”
“我小气？！你怎么不开你自己的车去撞！”
陆正乔笑：“我毕竟不像迟总，豪车满天下。你要我挑个小mini去撞，我还真怕被撞死。”
迟淮：“神经病！”
“说得不对哦。是精神病。”陆正乔笑，“我还有医生开的证明。”
迟淮好不容易忍住怒气：“你没死就好！”
陆正乔还笑着鼓掌：“我腿断了，这段时间得养病，公司就全权交给迟总了哦。迟总，大权在握呀。”
迟淮的火又腾地钻起来：“我懒得跟你计较。”
旁边那对小夫妻又被吓得够呛，心想这陆正乔得有多讨人嫌啊，别的探病的人没有，来探病的不是吼他就是骂他。
迟淮吼完人以后，又被纪可可叫出去，纪可可看他那气场，觉得他要骂人。
没想到迟淮把一台笔记本扔给她，没好气地说：“记得让陆正乔工作。”
这让纪可可有点猝不及防：“迟总……”
迟淮一脸不乐意地看着纪可可：“怎么，你还等着我骂你呢？”
“这……”
“你跟陆正乔两个人，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多大的人了，还惹得他闹自杀？脸不红吗！”迟淮连珠炮似的，“算了算了，你们折腾你们的，别折腾我。”
“迟淮，其实……我有一点担心陆正乔的精神状态。”纪可可面露难色，“我觉得他有些……”
迟淮笑：“你终于发现他有病了？”
“之前陆正乔跟我说过，但我没当真。”纪可可认真地看他，“他说他得过抑郁症，后来成了躁郁症……然后是酗酒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他恢复得很好。”迟淮盯着她，“我之前跟你说过，跟你谈恋爱的陆正乔，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面。”
“那……”
“他现在有犯病的迹象，是因为你。”迟淮盯着她，语气十分不善：“开心吗？有没有觉得自己对陆正乔格外重要，居然会成为他犯病的引子。”
也是。
对迟淮来说，自从陆正乔遇到纪可可之后，这人就失控了。
虽然钱照赚不误，但成天神神叨叨的，不是开心得要飞上天，就是阴郁得恨不得下地狱。
本来迟淮觉得他俩离婚最好，免得以后造成更恶劣的后果，没想到他俩结婚还没几个月，也就谈谈离婚，还没签协议，就闹得个你死我活。
纪可可垂眸：“我也不想这样。”
“纪可可，你不要看陆正乔好像很光鲜，有钱有脸有能力有家世。”迟淮盯着她，“他的过去，比你想象中要惨得多。”
“他过去到底……”
“陆正乔小时候在疗养院长大，一住十几年，虽然亲妈在他身边，但他亲妈恨他恨得入骨。要我说，他亲妈还不如金黎。金黎虽然厌恶陆正乔，就算背后做再多烂事儿，但表面上还能装装样子。他亲妈？啧啧。我就没看过那么扭曲的母亲，当年他亲妈对他做的事，还上了当地新闻。”
纪可可听得有些心惊：“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对他？”
迟淮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矫情一点说，陆正乔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光明，一直在黑暗的漩涡里打转。没有人真正爱过他。”
纪可可睁大眼。
迟淮：“知道为什么他会抓着你不放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纪可可迟疑几秒：“可是……你也真心为他呀。”
“刚开始，我跟他交好，也没抱什么善意，也是想利用他。”迟淮笑笑，“却不知不觉被他给利用到现在，也挺好的。”
纪可可：“嗯……”
迟淮：“陆正乔曾经跟我说过。他觉得你是光。”
“光？”
“可能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而你，大概是渗入这暗无天日世界的第一束光。”
纪可可不再说话。
“当然，我这也不是帮陆正乔卖惨，帮他搞道德绑架。”迟淮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你要走就走，不走你就做好心理准备，这次你要是选了陆正乔，就再也不能抛弃他。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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