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的第一,我的唯一
陆正乔执拗地想抱她，纪可可却拼命挣扎：“你走开！”
他强行把她搂在怀里，她根本挣脱不开。
纪可可痛哭流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鼻子全被鼻涕塞住，连呼吸都被堵住：“我喘不过气。”
陆正乔一点也不嫌弃，用他的高档衬衣袖子给她擦鼻涕：“笨死了，连哭都能窒息。”
陆正乔越帮她擦眼泪，她哭得越凶，最后直接泣不成声，差点哭抽过去。
“纪可可，让你觉得痛苦，那是我的问题。”陆正乔揉着她的头发，漂亮的桃花眼晶晶发亮：“可是你在一项一项地帮我克服，不是吗？”
纪可可只顾着哭，根本不搭理他。
他捧着她丑死了的脸，认真地看着纪可可红肿的眼睛，语气里几乎带着恳求：“你已经做了这么多，不要半途而废好不好？”
但纪可可甩开他的手。
陆正乔自嘲地笑笑：“其实那些人全都看错了，他们以为我完美，却不知道我是个千疮百孔的男人。我悲观，厌世，我自私自利，我没有感情，我阴险狡猾，我蛮横霸道。他们以为你高攀我，却不知道是我高攀你。”
这时候，纪可可总算舍得认真地看他一眼：“你哪里高攀我了？”
陆正乔把她的脸捏成包子：“我哪里都高攀你。”
纪可可拍开他。
“你虽然任性，暴躁，笨，但你有非常善良的灵魂。你早就看穿我的本质，却还愿意相信我，接纳我，爱我。就算你知道我骗了你，你也愿意站在我的角度着想，你总是不先考虑自己，却先考虑我。”陆正乔露出个笑容，“纪可可，谢谢你能接纳这样卑劣的我。”
纪可可才不接这顶高帽子：“我没有接纳你，你别自欺欺人。”
“你还容易被骗。”陆正乔笑，“我好容易就把你骗到手，现在却要怕别人把你骗走。这是报应吗？”
“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那些风言风语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损失。”陆正乔捉回她的脸，“你听着，我不能失去你。”
纪可可根本不听。
“我的前二十年，都过得非常煎熬。”陆正乔苦笑，“每天都像在地狱接受酷刑，受到非常严重的精神折磨，我睡不着，只能靠安眠药勉强入睡，每天一闭眼就是噩梦。我有非常严重的厌世情绪，我告诉过你，我10岁前是抑郁症，20岁以前是躁郁症，22岁时有非常严重的酒精成瘾问题。”
纪可可看着他。
陆正乔嘴角的苦笑愈发沉重：“可能你不太了解酒精成瘾，我喝成酒精中毒，胃出血，经常是前一秒我在酒吧，下一秒我在警察局，还满脸是血。”
“我甚至对自我存在产生疑问，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消失，我觉得我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后来我想，可能我前二十年的煎熬和折磨，只是为了能遇到你。”陆正乔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如果没有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我人生无尽的黑暗。”
“我有过你了，你让我还怎么回到黑暗的人生里去？”
听完这句话，纪可可睁大眼，内心受到巨大的震动。
她足足呆了二十秒，出神地看着陆正乔，眼泪又重新翻上眼眶，忍都忍不住。
纪可可拼命地咬着嘴唇，想把那些眼泪都憋回去，却阻止不了它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用双手捂住脸，却更加泣不成声：“陆正……乔，怎么……办？”
他温柔地看着她：“什么怎么办？”
“就算你这么说……”纪可可越哭越厉害，“我都……没办法相信你。”
陆正乔的眉头蹙起。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纪可可抽噎着，“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怀疑。我……我的脑子跟我的心好像分离，我的心相信，可我的大脑……却在拼命地叫嚣：假的，都是假的……”
陆正乔紧紧握着她的手。
“真的……很抱歉。”纪可可没法吐出完整的字句，“我们之间的信任……被毁掉以后。我……我实在没办法再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陆正乔抱住她，而这次，纪可可没有挣扎。
她埋在陆正乔的怀里，调动浑身每一根神经，努力记住他拥抱的感觉。
他的胸膛，他的手臂，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陆正乔，这让我很痛苦。”
“我知道。”陆正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都怪我，是我自作自受。”
一想到即将分别，纪可可的眼泪就无法自制。
她在陆正乔的怀里呆了很久很久，久到纪可可在恍然间，觉得这就是一辈子。
可最后，她还是推开他的手，眼睛鼻子红成一片，虽然无比痛苦，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陆正乔，我们还是分开吧。”
听到这话的瞬间，陆正乔的瞳孔都几乎涣散，他浑身僵住。
“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是门口浴缸里的那只大鲤鱼，它居然跃出鱼缸掉在地上，只是离了水，它开始拼命地在地板上挣扎，蹦得满地水渍。
陆正乔出神地看着地板上那只大鲤鱼，只觉得头脑发懵，呼吸急促。
他像那只离水的鲤鱼一样，快要窒息。
他想把挣扎的鲤鱼抓起来，但实在太滑，怎么也抓不住。
直至鲤鱼奄奄一息，陆正乔才抓住了它。
他把鲤鱼放回鱼缸，身上那股可怕的窒息感才减弱。
他看了纪可可很久很久，像是要把这女人嵌入骨头，嵌入肉。
“纪可可。”陆正乔脸上挤出个难看至极的笑，“你给我一点时间。”
纪可可早就哭成个泪人。
“我会让你信任我的。”
他走了。
直至陆正乔离开三小时后，纪可可才稍微缓过来，总算能止住眼泪。
一想起陆正乔，她的心口还像是被针刺着疼。
现在已经是凌晨，她还是睡不着，抓着手机看微博，本来只想看看舆论发展，却不小心划到陆正乔的微博。
他比她还懒，虽然有认证微博，但连图都不晒，头像还是初始头像，乍一看还像是山寨账号，但就这样简陋的微博，只发一条微博就稳居热门。
这条微博还附了条小视频，纪可可迟疑了会儿才点开。
这是那天带陆正乔看熊猫录的视频。
视频里纪可可举着那粉红色的公主小蛋糕，冲着陆正乔笑靥如花：“陆五岁！生日快乐。”
陆正乔无奈地扶住额头：“真是够寒酸的。”
纪可可凶神恶煞：“你敢嫌弃，我就把蛋糕全糊你脸上！”
“纪三岁，你真凶。”
她表情跟变脸似的，忽然又唱起生日快乐歌。
陆正乔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唱了，你这走调走得，快成精神污染了。”
纪可可睁着双亮晶晶的眼看他：“你许的什么愿呀。”
“世界和平。”
纪可可不依不饶：“你乱说！快快快，告诉我。”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纪可可怒斥：“封建迷信！”
“好好，我说。”陆正乔揉着她的头发，“以后的生日，我要你都陪我过。”
……
这是那晚在大排档路人拍下的视频。没想到陆正乔真的找人要到它，还一直留着。
原本网络舆论的种种猜忌，种种脑补，在这段小视频下全都没了影子。
顶在第一位，得了几千个赞的评论说：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们看，他俩多相爱呀。
纪可可看着手机屏幕，看着陆正乔发的微博文字出神：
“纪可可，我的第一，我的唯一。
标签：。
我的初恋。”
她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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