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冤家路窄
在做网红的路上，老实说，纪可可从来没有过什么宏图伟愿。
对于红不红，她看得挺开的。
纪可可从小漂亮，作为校花长大，心安理得地享受大街上人们的回头率。从中学开始，就有不少自称星探的人想哄她当模特、当演员、当明星，但她都没什么兴趣。
高中那会儿她学画画考美院，不少人都劝她，说选错路了，她应该去学表演，以后上电影学院，长这么漂亮肯定能当明星。
但她没什么兴趣去博当明星这微小的几率。
后来顺风顺水上美院，漂亮的皮囊又给她带来不少烦恼。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漂亮的大肚子老板，天天出现在学校里，口口声声说要包养她，像是要给她多大的好处似的，十分烦人。
当时这事儿给纪可可惹出不少风言风语，同院的人都传她不检点，还好纪可可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来不会理群众想什么，这事儿对她没造成太大影响，该吃饭吃饭，该画画画画，该追顾清奇就去追顾清奇。
天知道纪可可是个脚踏实地的人，靠才华吃饭的人。
名气这种东西虽然能带来钱，但太虚，纪可可就想把海喵经营好，爬上商圈。
明明一个月的直播时长，是别的美女主播的一半，但顾清奇硬是要给她更多资源，不管是推广，宣传，总是不会漏掉她，惹得别的主播非常嫉妒她。
还好纪可可也不怎么跟别的女主播交流相处，也无所谓。
相比于聊化妆品，她宁愿多看一本讲管理的书。
相比于说口红色号，她宁愿跟谢君远聊产品版本号。
以前顾晴柔就说过她，除了爱倒追顾清奇以外，她就是个男人脑。
跟斗游的合同，纪可可本着能混就混的态度，混完一年算完。
但顾清奇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硬是要把她往高处推。
也不知道顾清奇哪里来的时尚圈资源，给她找了个知名摄影师，说要为她拍摄大片。
摄影师叫白芝蔓，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摄影师，许多大明星的钦定合作对象，简夜跟杜嘉宁都被她拍过，合作的次数还不少。
白芝蔓的拍摄风格以浓艳为特色，很出效果，说是能拍摄到人的灵魂。
要约白芝蔓拍大片，不仅仅需要用钱。人家只拍名人，或者有钱人，档期至少排一年后。
纪可可对外的身份，就是个小小的网红，她都不知道顾清奇用什么手段，把她塞进档期里的。
虽说机会难得，但纪可可并不是很愿意去，她懒。
更何况她本打算今天去海喵视察，看下情况，最近有个大版本更新，纪可可想亲自盯几天。
她给顾清奇打电话：“我不想去。”
顾清奇：“你必须去。”
纪可可沉默三秒：“我肚子疼。”
顾清奇：“我不信。”
纪可可：“我真的肚子疼。”
顾清奇：“我不信。”
纪可可推脱：“咱们不是还有斗游四大歌姬么？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吧。”
顾清奇斩钉截铁：“不行。”
纪可可无奈：“为什么……”
顾清奇：“你要我跟你讲战略意义？”
纪可可：“……拍个照片而已，哪里来的战略意义？”
顾清奇：“现在网红虽然名气很高，但是社会地位并不见得。我想试试把网红的格调提高，就用你来做实验。”
纪可可讲道理：“斗游四大歌姬的粉丝更多……”
“就是因为粉丝太多，怕反弹。”
纪可可沉默三秒：“你的意思是，我又不红，能随便搞？”
顾清奇毫不掩饰：“对。”
还蹲家里养鱼的陆正乔挺随意的，他在旁边插嘴：“你就去拍呗，拍完把片子给我，我挂客厅。”
纪可可扭头说他：“你真把我当祖宗供？”
当她想再跟顾清奇争论的时候，发现对方早把电话挂了。
还好白芝蔓在A市有摄影棚，正巧这段时间也在这，所以纪可可不用又出差。
实在是拗不过顾清奇，纪可可只能去拍大片。第二天大早，她就赶去摄影棚，想速战速决。
白芝蔓的摄影工作室很大。
纪可可到摄影棚之后，发现布景什么的都布置好了。
好像是要拍法国洛可可时期的大片，各种奢华的蕾丝装饰，繁复的花纹裙摆。
风格非常华丽，色彩饱和度很高，是白芝蔓一贯的鲜艳风格，互用补色来做衬托，如果被拍的人五官寡淡些，气场弱些，很容易压不住。
摄影棚挺大的，工作人员也比较多。
见纪可可过来，交接的工作人员便把她领去化妆室开始化妆。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孩子走进化妆室，手里拿着本画册。
“纪小姐。”男孩子说，“我是小宁，是白老师的摄影师助理。老师暂时还没来，我先给你讲一下，今天老师想要表现的拍摄主题。”
“嗯。”纪可可点头。
小宁虽然看上去年轻，但非常专业，他翻开画册一页一页给纪可可讲解，说话术语都非常专业，很好沟通。
纪可可大学时候选修过摄影，对摄影也有一定的了解。
除了构图，色彩这些基本功以外，一个优秀的摄影师，在于抓取瞬间。
人物眼里的灵魂，这才是抓取人心的东西。
画册上的照片都非常优秀，但跟白芝蔓一贯的风格不同，她的大片商业气息要浓厚得多，虽说人们吹捧她能拍摄到灵魂，但纪可可并不这么认为，从艺术的角度来说，她认为白芝蔓的大部分作品都非常艳俗。
不过艳俗归艳俗，够商业化就行了。
但看到这画册之后，纪可可对白芝蔓刮目相看。
这些照片虽然从构架上来说，称不上完美，但纪可可能在人物的眼里看到内容，而不是空洞，小小的照片里蕴藏着摄人心魄的东西。
纪可可：“这些，也是白芝蔓拍的？”
“不是。”小宁摇摇头，他害羞地抓抓头发，“这些是我拍的，哎呀，都是瞎拍的。我哪里比得上老师……我就是先借画册聊下今天的主题。“
纪可可眯起眼。
在她看来，相比于名声大振的白芝蔓……按小宁的天赋跟造诣，他应该会比白芝蔓走得更远。
跟小宁聊完之后，光等白芝蔓过来，纪可可就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小宁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纪小姐，老师平常是不会迟到这么久的……您再等等？”
“嗯。”纪可可倒觉得没什么，顶着个大浓妆的脸看她的报表，有些数据她不太懂，间隙中还会在微信上问问陆正乔，忙得不亦乐乎。
又等好久，终于听到见咋咋呼呼的声音，白芝蔓应该来了。
纪可可调整好状态，准备去跟她打声招呼，没想到刚出化妆室，就瞧见人满满当当地围满了，好几个黑衣服西装的壮汉，一看就是保镖。
纪可可挺狐疑：怎么知名摄影师都配这么多保镖？
正想着，她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纪可可看过去，脸都垮了。
人群的中心是两个女人。
一个女人三十出头，穿着一身名牌。
她保养得很好，虽然长得不错，但颧骨有些高，看上去有点刻薄，这正是白芝蔓。
而旁边那个女人，戴着个大墨镜，几乎遮住整张脸，穿着高调夸张的衣服，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个明星一样。
这个女人纪可可认识，是杜嘉宁。
这么多保镖，助理，经纪人，都是杜嘉宁带来的阵仗。
她正跟白芝蔓谈笑风生：“白大摄影师，我想拿下UIE的代言，可得多靠你。”
UIE是国际知名的奢侈品牌，旗下涵盖化妆品，香水，高级时装定制，一直走的是高端定制路线，属于高高在上，立在云端的神仙品牌。
之前从来没有国人拿到过UIE的代言，杜嘉宁倒挺雄心壮志的。
杜嘉宁本人没说太多，但旁边的助理已经开始嘚瑟：“UIE的亚太区经理已经跟我们团队接触过了，只要再加把劲，咱们嘉宁肯定能拿下代言。”
“没错。”旁边的经纪人搭腔，“只要再拍几个大片，再走几个秀场，拿下代言的话问题应该不大。这几天UIE的总设计师威廉先生恰巧在国内，今天拍完片，正好给威廉先生送去。”
纪可可听得蹙眉：今天不是拍我么？
她还没上去质问，摄影师助理小宁先上去了，他先怯生生地看眼杜嘉宁，再看着白芝蔓：“白老师，今天不是定好要拍纪小姐吗？”
白芝蔓淡淡地看眼小宁，随后推开人走到纪可可面前，微微眯起眼睛不耐烦地看她：“你就是纪可可？”
纪可可一点不怵，也眯起眼看她：“嗯。”
白芝蔓：“我今天得拍杜小姐，你回去。”
小宁：“白老师，明明档期已经定下是拍纪小姐，连拍摄主题全都定好了，怎么能说变就变？！”
纪可可笑：“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咱们的白大摄影师，爱舔明星，够势利，职业素养也不高，还爱耍大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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