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还不是那些情啊爱的
纪可可失神：“所以这些女人，都是你挑选的结婚对象，让她们露脸，也就是为了让你爷爷过目而已。”
“对。”
纪可可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可是她们都失败了。”
“对。”
“那天在公园，我恰巧救了你爷爷。”纪可可哑然失笑：“所以你当天在车里，就向我求婚了。”
“对。”
纪可可闭上眼睛，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光已经破晓，光从东面云后喷薄而出，将整个天空都染成红色。
一阵沉默。
陆正乔的双眼深邃，眼神里全是说不出的情绪：“纪可可，对不起。”
纪可可始终垂着眼，一缕头发挡住她的眼睛，陆正乔为她撩开那缕头发，顺势想抚抚她的脸，但被纪可可不动声色地躲开。
陆正乔的眼神一怔，但随即收回手。
又是良久以后，纪可可才垂着眼说：“我要好好想想，你先送我回家吧。”
陆正乔盯着她，还没开口，纪可可便补上句：“我家。”
他欲言又止许久，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刚回到家，不跟爸妈多说，纪可可便回房扑在床上。
她的心情非常复杂，像是条混乱的线纠结在一起。
陆正乔找她结婚，是为了钱。
所以刚扯完结婚证，陆正乔就开始满世界失踪，那时候他拿到五千万，事业开始真正起步。
虽然在结婚之初，纪可可就不对这婚姻抱有太大期待，但当现实曝露在她面前时，还是让她忍不住难受。
她的内心没有再责怪陆正乔，而是打心底里觉得，这场婚姻已经没有意义了。
陆正乔的事业风生水起，不仅还了他爷爷的五千万，还成为年轻富豪，说不准哪天凭借一己之力，还能登个福布斯中国年轻企业家榜单。
他的目的达到了。
纪可可也从当初的失恋缓过神来，对于顾清奇，她早就不难过。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趴在床上，开始忍不住思考，这场婚姻，的确已经毫无意义。
但光想到这个，纪可可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在家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混混沌沌做很久的梦，把这几个月里她跟陆正乔发生的一切，都重新梦了一遍。
等纪可可醒来后才发现，枕头都被自己哭湿一半，但她已经下定决心。
出房间后，正巧赶到吃午饭。
纪妈妈早看出她情绪不对，没有责怪她，也没有叽叽喳喳地问她出什么事，只是先给纪可可盛上一碗汤，说了句：“先喝汤。”
纪可可喝完一碗汤，好不容易才顺过气。
她死气沉沉地说：“妈，你觉得陆正乔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妈妈看出她跟陆正乔闹脾气。
纪妈妈说：“是个对你很好的人。”
“真的吗？”
“他对你好不好，你自己不知道？”
“妈。”纪可可抬起头，“当时你为什么会同意我跟他结婚？”
她忽然记起，在去民政局以前，她妈妈曾经反对过，但在一顿饭之后，纪妈妈的态度实现了惊天大逆转。
所以在那顿饭上，陆正乔到底说了什么？
纪可可：“妈，那时候你不是挺反对的吗？”
“嗯。”纪妈妈漫不经心地吃饭，“那时候都没见过小陆父母，总觉得不靠谱。”
“然后呢？吃那顿饭，你见着了？”
纪妈妈：“也没有。”
“那你就把你女儿卖了？”
纪妈妈瞪她眼：“傻丫头，瞎说什么。什么卖不卖的，我把你卖了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怎么就改变态度？”
“这事儿，我跟你爸都答应过小陆，他叫我们别告诉你。”
“啊？”纪可可震惊地看着她妈，“你们夫妻俩知道得比我多？”
……
5月。
陆正乔纪可可二人婚前。
高档餐厅。
陆正乔恭恭敬敬地请纪可可爸妈落座，但纪妈妈的表情始终不太好，直到上菜后，纪妈妈也没给个好脸色。
纪妈妈先开口：“小陆，你别以为带我跟纪可可她爸上餐厅吃顿饭，我俩就会把女儿嫁你。”
对纪妈妈不好的脸色，陆正乔并没有为难，仍然礼貌地微笑。
纪妈妈：“小陆，虽然你家家庭条件很好，我家只是平常人家，但我跟纪可可她爸，并不是那种贪财的父母，不是你买点东西就能打发的。”
陆正乔微笑说：“伯母，我知道你们都非常疼纪可可，所以才会把她养得这么骄傲自信。”
这句话倒是受用。
“那是。”纪妈妈挺骄傲。
陆正乔微笑：“说实话，纪可可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纪爸爸：“这是恭维？”
“不，我打心底里这么想。”陆正乔提起纪可可，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伯父伯母，老实说，我家的家庭条件是还可以，我也遇见过各种各样的女生，但没有一个女孩子像纪可可这样。”
陆正乔：“很多像她这么漂亮的女生，喜欢走捷径，利用美貌去换钱，满心想着嫁给有钱人，但纪可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她是我见过最脚踏实地的漂亮女生。”
听到陆正乔这么夸，纪妈妈都觉得有点脸红：“那傻丫头没那么好。”
陆正乔：“不伯母，你不知道。有一部分漂亮女生，甚至会每天坐在高档咖啡厅，等着人去搭讪，期待钓上富二代，那就是群没有灵魂的人。”
纪爸爸妈妈面面相觑。
“其实也是伯父伯母培养得好，你们把她的精神培养得很富足，她才不会迷失在物质海洋里。”陆正乔正色道，“而我，也是真心诚意地想娶她。”
虽然陆正乔把纪可可夸得快上天，但一提起这个，纪妈妈还是不开心：“你说你真心诚意，但从头到尾你的父母都没出过面。我们家虽然是小户人家，但也绝对不会贪图那点钱，让纪可可嫁过去受罪。”
陆正乔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关于我的父母不出面，是有原因的，伯父伯母，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些事，但也请你们答应我，不要告诉纪可可，毕竟这件事情不光彩。”
纪爸爸妈妈又面面相觑，随即点点头。
“我是我爸的私生子。”
……
“啊？！”纪可可听她妈讲完这件事，眼睛都瞪圆了，“陆正乔是私生子？！”
“对。”
“他为什么没告诉我？！”
“小陆不是说了么，他觉得他的出身很不光彩。”
纪可可：“但为什么他敢告诉你们两口子，却不跟我说啊？！”
纪妈妈轻飘飘地瞥她一眼：“还不是觉得你傻，生怕你接受社会阴暗面。”
对……如果陆正乔是私生子，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他一直对金黎直呼其名，并且这么反感她……因为她不是他亲妈。
为什么他跟其他几兄弟的关系这么糟糕……因为有利益冲突。
为什么他从来不回家……可想而知，他在他家有多难立足。
怪不得……他必须从他爷爷那拿到那五千万。
天啦。
纪可可再回想跟金黎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才惊觉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虚伪……
电光火石之间，纪可可又想起许多事。
她曾开玩笑问她：“你是亲生的吗？”
他说过的，他说过：“不是。”
但那时候，她没当真。
纪可可心里更难受了，因为她心疼陆正乔。
纪妈妈看她神情万变，叹了声气：“那天小陆也跟我们承诺，会照顾好你，把一切好东西都给你……”
纪可可抬头：“所以……所以你们俩才突然变了态度？”
“说实话，小陆说他是私生子之后，我跟你爸都有点犹豫。毕竟他家庭条件这么复杂，我们担心你嫁过去，根本应付不来，毕竟你这么傻……”
“你才傻呢！然后呢？”
“然后小陆却说，他非娶你不可，别人都不行。”
纪可可诧异：“啊？”
纪妈妈挺不乐意：“哎呀，这事儿你自己问小陆去。你让你妈说，这话说出来脸红。”
纪可可更好奇了，她摇她妈的肩膀：“妈，你快说嘛！他到底说了什么？！”
纪妈妈的表情挺别扭的：“还不是你们小年轻的情啊爱的，你要真想知道，就别跟小陆怄气，自己找他问去。”
纪可可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相信，自己对他的价值，绝不仅仅那五千万……
她妈妈说得对。
陆正乔对她好不好，她自己才最清楚。
过去的一幕幕全浮现在面前……
她必须找陆正乔问清楚才行！
想到这，纪可可不顾其他，匆匆忙忙地套上衣服就往外跑。
纪妈妈看她那猴急的样子，冲她喊：“纪可可！你脸还没洗呢！把脸洗了再走！”
“不要！”纪可可大喊，“我要去找我老公，他敢嫌弃我没洗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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