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开,再握住
开车回去时，顾清奇跟从云都不在。
顾晴柔不怎么知道情况：“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先走了。”
纪可可跟陆正乔也没管其他人，颠着小黄车先回去了。
“对了。”纪可可看着陆正乔，“法拉利呢？”
陆正乔挑眉：“你还想开？”
纪可可忙不迭点头。
“修好出厂后，我直接还陆让宁了。”
“啊？！”纪可可瞪着他，“那我再也摸不到……”
陆正乔点头。
纪可可嘟脸：“你不是煤老板儿子吗，怎么这么小气！”
陆正乔不紧不慢地瞟她眼：“不是我小气，是你跟那车没缘分。第一次开，开进交警大队，第二次开，开进警察局。”
“哼。”纪可可气鼓鼓地坐着。
“你要实在想有车代步。”陆正乔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这辆小黄车就给你了。”
“切。”纪可可抱着手，“我才不要。我只要马牌车。”
“你要实在想要。”陆正乔似笑非笑，“我可以买个模型给你玩玩。”
“切。”纪可可不开心地偏头，结果假生气还没生到一半，立马眉飞色舞地说：“你那天用的弓呢！那弓像鹰眼用的一样，好帅！我也要玩。”
陆正乔掌着方向盘，都没看她一眼：“我那把复合弓是50磅的，你这小胳膊细腿，连弓都拉不开。”
“那你可以先把弓给我啊！”纪可可眼神发亮，“我把你的弓供着，先从简单的练起，先定个小目标！”
“要给你也不是不行。”陆正乔说，“不过得你自己去拿。”
纪可可兴高采烈地瞅着他：“在哪儿啊！”
“警察局。”
“啊？”
“那天坏蛋被抓过后，我的复合弓也被缴了。”
纪可可想象力丰富，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作为证物？你防卫过当，也要被告？要蹲监狱？”
“你想什么呢。”陆正乔看她眼，“非法携带强攻击性武器。不过昨天警局给我打电话，查清复合弓不算非法，叫我去拿。”
“那算了。”纪可可热情消减大半，“你在国外也只能打打兔子，国内更没得玩。要是被警察查了，一不小心还得被误抓。”
纪可可回家过后，已经是晚上了。
这几天鸡飞狗跳的事情多，纪可可好久没直播了，迷弟都在微博下面催。
纪可可简单浏览页面后，登上斗游直播后台，准备明天播个整天，挽救一下人气。
纪可可每次登陆后台，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查账户。每天看着里面的钱蹭蹭涨，是她最大的乐趣。
结果今天一登陆后台，就收到条消息：你好，你的账号已被冻结。
冻结？
纪可可有点懵。
网站卡了？
浏览器崩了？
纪可可刷新网站20次，总共更换五次浏览器，只能收到这条消息：你好，你的账号已被冻结。
提不出钱不说，所有操作都不能做。
不能发言，不能看别人直播，连后台消息也用不了。
真是奇了怪了！
纪可可又注册很多小号去测试，发现小号能登，就是自己的大号被冻结了，像是完全针对自己似的。
但这次被冻又莫名其妙，系统发来的消息也很古怪，只说被冻结，却不说为什么被冻结。
纪可可立马联络西瓜，但西瓜也说得含糊不清，说是都没出现过纪可可这情况，让纪可可耐心等等，等明天技术人员上班再看。
耽搁五天之后，斗游那边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纪可可在这气得跳脚都没辙，就差直接杀到斗游公司去，但想想上次搞得挺不愉快，先从软的来。
于是她找到老同事许继之。
许继之也懵逼：“姐姐，我是项目组的，你这属于技术问题，我怎么帮你？”
纪可可微信连番轰炸：“你帮我问问嘛，我请你吃饭！”
许继之正呆公司呢，他抬头看眼技术组，技术组人员全是戴着眼镜的面瘫，各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他巴巴地走去找技术组老大，但刚提到纪可可的名字，技术组老大挺不耐烦：“这事儿西瓜也找过我很多次，说是不是出bug了，但这真不是bug。”
“那……”
“权限问题。”技术组老大说，“高层有几个账号，能够直接进行干预，做出封禁账号这种事。”
“那你的意思是……”许继之若有所思，“有公司高层直接把纪可可封了？”
技术组老大点头。
这事儿就真有猫腻了。
许继之正给纪可可发微信：你是得罪我们公司谁……
他微信还没发完，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顾总找你。”
“找我？”
在许继之印象里，公司的顾总都是神出鬼没的。据八卦消息说，是顾总手里公司多，根本忙不过来。
一开始公司还有不少人花痴顾总，毕竟人长得太帅，又年轻有为，简直是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人设，抓紧一切机会倒贴顾总的姑娘何其多，但是全都没好结果。
这里的“没好结果”，不只是指精神打击，还指直接丢了饭碗。
倒贴的姑娘们全被开除，这杀鸡儆猴太狠，其他姑娘就是有心勾引也没胆子。
而且这顾总也不冷漠，挺爱笑，但有时候笑着却更瘆人。
许继之刚进办公室，就瞧见顾总在对自己笑。
许继之有点摸不准，开口说：“顾总，你找我是想了解接下来的活动项目？”
顾清奇淡淡看他眼：“项目怎么样？”
“挺好的。”许继之正想继续讲细节，却直接被顾清奇的眼神吓退。
这眼神的意思分明是：闭嘴，让我说。
顾清奇说：“纪可可的账号是我封的。”
许继之有点懵：“这事儿……”
“我最近有意向签下纪可可，还在观察。”
“那顾总，你封了她账号……”
顾清奇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很多网络主播会借机要价。我先封她几天，打压一下气焰好压价。”
许继之越听越糊涂，这事儿归市场部管，他是项目组的，跟这事儿八竿子打不着，顾总把这事儿说给自己听干嘛？
“你是纪可可的旧同事。”顾清奇说，“我想知道纪可可的讯息，越多越好。”
许继之察觉到，顾总铺垫了这么多，这句话才是重点——他想知道纪可可的讯息，越多越好。
“呃……”许继之为难地摸摸鼻子，“这该从哪开始说。”
“想从哪儿说，就从哪儿说。”
顾清奇要攻下纪可可，那就要先了解她。
他得了解被自己抛弃的纪可可，这五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顾总在活动那天见过纪可可吧。”许继之说，“其实我都挺诧异她变成这样。”
顾清奇皱眉：“变成这样？”
她不是一直都这样么？神神叨叨的，傻乎乎的。
“纪可可在ATU的时候，是面瘫。”许继之回忆以前，“她经常加班，运气也好，呆了个前景很好的产品组，当时带产品的是位从硅谷回来的大神，大神本来挺高冷，但纪可可脸皮厚啊，还虚心好学，大神也就重点培养她。我当时还以为她会跟大神在一起呢。”
没由来的，许继之感觉顾总的眼神冷了三分。
“那阵子赶版本上线，他俩天天一起加班，虽说共事时间一年半，但加班时间加起来，朝夕相处下来可能有两年半……”
“行了。”顾清奇打断他，“纪可可当时为什么会离职？”
“当时为了赶产品版本，纪可可连续加班很久，身体非常差。”许继之说，“她有天上班时晕倒了，去医院查发现生病，好像医生说必须长期调养，她才离职的。”
顾清奇有十秒的愣神。
从许继之口中听到的纪可可，陌生，非常陌生。
面瘫？
加班？
为工作努力到生病？
她不是个只会混吃等死偷懒的人么？
“而且，其实一开始，我听纪可可说过……”许继之略微犹豫地说，“她当时一心想通过公司，外派去海外。”
顾清奇抬起眼：“海外？”
“嗯。说是想去美国。”许继之说，“听她说她前两年本来想考雅思出去，脑子笨，考不过。”
之后许继之说的话，顾清奇迷迷糊糊都听不清，直到他出办公室后，顾清奇才若有所思地看着手心。
隐约中，顾清奇仿佛回到他五年前他从A市离开那天。
在机场时，纪可可也来了。
她的眼睛通红，像兔子，但又咬着唇，强忍着不哭。
在自己推着行李箱离开的那刻，纪可可忽然大声说：“顾清奇，我要追到美国来！我要考雅思！你得等着我！你必须等我！”
但是纪可可的声音，没有带给他一丝动容。
那天的顾清奇只是脚步一顿，然后走了，连头也没有回。
想到这，顾清奇的手握住，又张开。
张开，再握住。
就像是要握住被自己抛弃的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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