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什么东西让你瞳孔变色
看着远处病房里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身影，顾清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旁边的顾晴柔拿出镜子，漫不经心地补口红：“怎么了哥，看着纪可可对别人笑，心里不愉快了？要你以前不搭理纪可可。”
顾清奇没搭腔。
顾晴柔抬眼看看那两人：“我倒是觉得他俩挺配的，你看纪可可笑得多傻气。”
“陆正乔不合适。”
顾晴柔倒是听得乐呵：“怎么就不合适了？”
“陆正乔在回国前，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飙车酗酒泡妞样样都来。”顾清奇，“陆正乔这个人太显锋芒，纪可可太傻了，她压不住他的。”
顾晴柔呆了三秒，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清奇：“哥，你是想借我的口，把这话告诉纪可可吧。”
顾清奇半睁着眼，没说话。
“纪可可是挺傻的，跟你谈那么久恋爱，也没看透你本性。”顾晴柔笑，“她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冷而已，却不知道你一肚子算计。”
二人走出医院，顾清奇仍然没说话。
“当年，她以为你是她追来的。却不知道是你先看上她。”顾晴柔笑，“你默默地看着她犯蠢，在她绝望没信心的时候，再给她颗糖吃，为什么？”
顾清奇走在前，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顾晴柔说：“是知道她追求者多，知道她对什么东西都容易腻，所以故意吊着她，对吗。”
原本顾清奇的脚步很快，却在此时顿住脚步，他回头看着妹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勾起抹薄薄的笑：“对。”
“可惜纪可可傻啊，当年我那么阻挠，她非要跟你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中了套。”顾晴柔眼角扬了扬：“顾清奇，虽然你是我亲哥，我还是觉得你真阴险。”
顾清奇好看的脸上笑容渐深：“还好。”
“既然你抛弃过她一次，就别再招惹她了。”顾晴柔挺看不过去的，“都是陈麻烂谷子的事儿，你有从云，她有陆正乔，各走各路挺好的。”
顾清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恢复那张冷漠的脸。
他也觉得挺好的，纪可可是被他抛弃的，因为她不是一个合适的妻子人选。
她吵闹，任性，无理取闹，懒惰，不思上进，混吃等死。
可是最近他老是梦见五年前的事。
梦见她吵闹：“你为什么不理我！”
梦见她任性：“我要你背我。”
梦见她无理取闹：“我不管，你不准看其他女生，就看一眼也不行。”
梦见她懒惰：“我不想动，我只想窝在床上等死。”
梦见她不思上进，混吃等死：“我学分不够，以后要是毕不了业，你养我好不好？你养我一辈子好不好？”
纪可可说他嫌弃她。
没错，他就是嫌弃她。
他嫌弃她，却在梦里恍然看清自己的脸。
她在撒娇。
自己在笑。
……
纪可可作为斗游下午场一姐，都已经两天没直播了，迷弟们怨声载道。
她本想回家后播够时间，但顾晴柔实在执行力惊人，非扯着纪可可去参加什么野餐会，说人都够，就差纪可可一个人。
是仙女顾晴柔来接她的，开着辆宝蓝色的吉普车，招摇得很。
顾清奇跟从云坐后座，只留个副驾给纪可可。
纪可可把顾晴柔瞪了又瞪，感觉她怎么总安排这种尴尬场景给自己。
从云温柔得很：“可可，不想坐副驾吗？我可以跟你换位置。”
后座另外个人是顾清奇，她哪里敢！吓得赶忙摆手：“副驾好，我就喜欢坐副驾。”
她赶忙跳上副驾关好门，顾晴柔一踩油门出发，纪可可准备玩手机度过尴尬，却听见顾清奇冷冷地开口：“纪可可。”
吓得她把背都崩起了：“啊？！”
“安全带。”
“哦。”吓得纪可可赶忙系好安全带。
瞧着纪可可惊弓之鸟的样子，从云温和地笑了：“清奇，你别老是吓可可，你看她都怕你。”
顾清奇：“纪可可天然怂而已。”
纪可可：“……”
我不想理你们，我玩手机。
从云温柔地问：“可可，你对陆正乔感觉怎么样啊？”
纪可可这才想起，这次午餐会是为了凑合自己跟陆正乔的。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顾清奇，他仍旧神色冷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纪可可撞上顾清奇的眼神，吓得她手一哆嗦：“我觉得陆正乔挺好的，风趣幽默，热情洋溢，开朗活泼……”
“得得得，你这什么形容词。”顾晴柔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喜欢他吗？”
“嗯……”纪可可透过后视镜又看顾清奇，这次顾清奇没盯她，埋着头，像是在看手机。
“还好。”纪可可说。
“还好是什么意思。”这次开口问的是顾清奇。
从云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坐在副驾上女人。
纪可可也愣住，顿了三秒，纪可可说：“还好就是……好像我挺喜欢他。”
“也是呵。”顾晴柔掌着方向盘，“毕竟救命恩人呢。”
纪可可疏忽想起那晚陆正乔的侧脸。
他站在暗影里，踩着影子，踏着光。
真的像是她的英雄。
那时候她很慌，但不可否认，纪可可的心跳在某一秒，像是漏了拍。现在想起，心跳仿佛也在耳边。
纪可可若有所思地把手放胸口，有些快。
顾清奇把她的动作捕捉得一个不漏，眼神更加冰凉。
顾晴柔笑：“哟，可可妹脸红了。”
纪可可把窗打开：“热的。”
“姐姐，我这开着空调呢，关窗。”顾晴柔说，她透过后视镜看着顾清奇，“也是，老让女人追算什么事儿，谈恋爱么，肯定是要男人主动才有的谈。”
这话里的针锋相对，顾清奇听懂了，纪可可也听懂了，但她没搞清楚顾晴柔怎么突然提这茬。
这车里追男人的典型，不就是她纪可可一个人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从云笑，“我跟清奇，也是我追的他。”
纪可可翻翻眼皮，小声说：“被惯的。”
顾清奇听见就算了，没想到他还搭了腔：“没错，被惯的。”
野餐会的地点选在城外的一座山里。
虽说是山，但开发得非常好，农家乐度假村搞得特别好，现在夏末初秋时节，山上景色正好，有不少从A市自驾游来的游客，都是从都市生活出来透透气。
这次顾晴柔约的人不少。
纪可可好不容易从车里下来，一眼就瞧见陆正乔。
陆正乔长得好看，光站那都有不少女性搭讪。
他是那种漂亮得好看，有些女气，整个人的气质都玩世不恭，微微一笑全是邪气。被纪可可称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顾清奇是那种清冷的帅，帅是帅，但一般人不敢接近。
瞧见陆正乔站那招蜂引蝶，纪可可有点不开心，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开心。
但感觉以陆正乔的撩妹手段，妹子还不是分分钟就陷入爱情海？她也没管车里几个人，莫名用兴师问罪的势头往陆正乔那走去：“陆正乔！”
午后的阳光洒在陆正乔的身上，他的眼睛颜色本来就浅，现在显得更透，他也看见纪可可，漂亮的桃花眼眯起，薄唇微勾：“纪可可。”
纪可可理直气壮：“你今天不是来追我的吗！”
“是啊。”
纪可可示意周围女孩：“那她们是？”
陆正乔笑：“追我的。”
本来几个女孩都是自驾游出来玩，瞧见这么个单身美男子在这，借着迷路的由头来搭讪，帅哥也不拒绝，笑眯眯的，笑得人心头都化了，现在却蹦出个兴师问罪的漂亮女孩，像是帅哥女朋友。
本来还以为帅哥会随便搪塞过去，也没料到说这么直白。
纪可可也没料到这人这么厚颜无耻。
也没料到陆正乔魅力如此大，其中一个女孩竟然真的当着纪可可问：“那帅哥交个朋友呗，互相留个微信？”
说着就摸出手机，压根不把纪可可当回事。
纪可可瞪着陆正乔，脸都绿了。
陆正乔笑盈盈地撩开纪可可一缕头发，一眼也没看旁边女孩，敷衍地说：“我没有微信。”
那女孩显然不罢手：“那留手机号？”
陆正乔盯着纪可可，眼神一动不动：“我也不用手机。”
女孩显然不乐意：“这不明摆着说谎吗。”
陆正乔笑：“对。”
怎么也引不来帅哥注意，几个女孩讪讪离开。
纪可可嘟着脸抱着手，还是老大不乐意。
陆正乔却顺势捧起纪可可的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纪可可硬着脖子往后退：“干嘛。”
“纪可可。”陆正乔说，“你今天戴美瞳了？”
纪可可奇怪：“没有啊。”
“平时你的瞳孔是黑色的。”他直勾勾地盯着纪可可的眼睛，像是腻在了她的眼神里，“今天却成了咖啡色。”
莫名的，纪可可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响。
“啊。我知道什么东西让你瞳孔变色了。”陆正乔笑，漂亮如三月清风。
他刮刮纪可可的鼻尖：“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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