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它踩不灭
许继之是这次活动的总负责人，在陪顾清奇视察时接了个电话。
“什么？纪可可衣服被弄脏了，没法上台参加表演赛？”许继之眉头皱起，觉得纪可可怎么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那让主持人随便找个观众上台……”
他刚挂下电话，就瞧见副总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纪可可怎么了？”
许继之有点懵，副总认识纪可可呢？那上午在电梯里那会儿……
许继之：“她衣服脏了，时间太赶没法上台。”
顾清奇淡淡地说：“既然没时间，那你给些时间不就好了？”
许继之有点诧异，想副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这突然让延长时间是什么鬼？！
“纪可可就是位酱油选手。”许继之解释，“不用专门为她延长时间。”
顾清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这表情许继之看懂了，叫做：按我说的做，废什么话。
他赶紧打电话通知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也懵逼：“怎么延长二十分钟啊？主持人已经上台了！让两位主持人硬撑二十分钟吗？聊什么？聊电竞未来？”
许继之：“把抽奖环节挪过来。”
后台乱糟糟的一片，接到通知的西瓜也觉得莫名其妙，上头居然把表演赛的时间延长？硬生生延长二十分钟不说，居然只是为了让纪可可换身衣服？！
他赶紧把纪可可扯进后台：“你有二十分钟换衣服，快。”
原本得意洋洋的苏小珊脸顿时垮了：“怎么回事？明明说的纪可可不上场就我上！”
西瓜哪有空搭理苏小珊：“别跟我说，这是上头的意思，上头没叫换人你硬要上也没辙。”
苏小珊气得直往苏丁奕上扑：“老公，那个纪可可果然有后台的！她肯定跟斗游高层有染，她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凭什么专门为她拖延二十分钟？！”
苏丁奕被她吵得烦，冷脸说：“你别靠我这么近，等下被我的女粉丝看到就不好了。”
“女粉丝女粉丝。”苏小珊嫌恶地说，“你不就是觉得我耽误你了？你天天等着女粉丝送上床来吧，恶心。”
苏丁奕也发火了，冲着苏小珊喊：“你不就是我女粉丝？你不也是送上门来的？”
外面在吵架，纪可可在后台也慌。
虽说有二十分钟换衣服的时间，但也没衣服让她换啊！
就算临时再买衣服，二十分钟要装扮好上台，根本来不及，这时一群群coser从舞台下来卸妆，化妆师突然想到了：“纪可可，你多高？胸围？”
纪可可有点懵：“168，不过胸围……”
“168的话稍微有点高啊。”化妆师有点为难，“不过应该有合适你的衣服。胸围呢？”
纪可可脸色有点红：“75C。”
化妆师扑哧声笑了：“美女，很有料啊。衣服虽然有很多套，但像你身材这么好的人很少……我看看啊。”
化妆师推来一排衣架，上面全是夸张的cos服，这些cosplay服装都来自游戏里的女性角色，虽然不见得夸张暴露，但穿起来却十分性感。
纪可可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让我……”
化妆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纪可可大惊失色：“哎呀，这件太露了，我没法穿！”
“只有这件的尺寸适合你！”
“要不然我把我衣服转过来穿，污渍就看不到了！”
化妆师：“美女，你别挑了，要怪就怪自己胸大，没别的能选。”
“我……我我哪里胸大！”纪可可，“是她们太小！”
站在后台门口的许继之，听到里面的对话后，原本在敲门的手一滞，然后很尴尬地放下，面色难看地冲旁边的顾清奇说：“副总，看来纪可可衣服的事情解决了。”
顾清奇淡淡地说：“你认识纪可可？”
许继之想起今早在电梯里的事，尴尬得不行，但想撇清又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对，以前的老同事。”
顾清奇转头盯着他：“你以前也在ATU？”
许继之反应过来了：老板认识纪可可。
顾清奇：“她那会儿懒吗？”
许继之笑出声：“她刚去ATU那会儿，别人觉得她长得漂亮，全都当她是花瓶，要么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偏偏还安在技术岗。别人都不待见她，工作不给她，例会都不叫她。”
“然后呢？”
“然后我缺人手，临时把她给调来用，觉得这人做事挺麻利，也好用，跟她的联系就多起来，后来我如果找产品组，就直接找纪可可。她也就融入了。”
顾清奇淡淡的：“是吗。”
“一开始别人都当她是漂亮女孩，后来就单纯把她当人用，该加班加班，该骂她就骂她。那会儿我应该是第一个骂她的人，我以为她得记仇，结果她请我吃一星期饭。真是脑回路奇怪……”
许继之这时觉得自己话好像说太多，战战兢兢去看顾清奇的脸，发现他脸上不喜不忧，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真是个不好接近的老板……
顾清奇转身：“你忙你的，我在现场随便看看。”
“好的副总。”
“对了。”顾清奇脚下一顿，“别告诉纪可可副总是我。”
许继之脑子里成百个问号，但根本不敢问出口，只得说句：“好。”
距离上台只有五分钟了。
纪可可急急忙忙从后台出来，门刚开，周边所有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纪可可被看得双脸通红，像个红苹果似的。
她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本来就是巴掌小脸，轮廓漂亮的五官，穿着海盗小姐的cos服装，小背心马甲，黑色丝带缠在细细的手臂上，更显得性感。
如果说以前她美得略显仙气，那么现在就是美得艳丽。
周围人都看傻眼了，眼神全黏在纪可可身上挪不开。
苏小珊恶声恶气地高声喧哗：“怪不得专门为她延长二十分钟，她肯定跟高层有染。”
但完全遏制不住她男友的目光——苏丁奕看着纪可可，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跟这女孩比起来，苏小珊算什么？！
苏小珊显然也发现了，她蛮横地扯过苏丁奕：“你不许看她！”
“你凭什么让我不许看她？”
“就凭我是你女朋友！”
苏丁奕烦躁地挥开她的手：“那我们现在分手好不好啊？”
纪可可懒得理他们，双手还捂在胸前，怎么说也不放。
化妆师好言相劝：“你别不好意思，反正都要上台，你总不可能双手捂胸打游戏吧。”
纪可可说什么也不放手。
一个男声说：“纪可可，你手机丢了。”
“啊？”纪可可捂胸的手刚松开，看见面前的人整张脸都垮了——陆正乔。
纪可可恶声恶气：“你怎么在这。”
“啊。”陆正乔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胸前，“原来你的胸露出来了。”
纪可可脸色通红，羞愤地又用双手捂住。
这家伙又胡说八道！就是为了让她松开手，可恶，色-狼！
“纪可可，我们回家。”他熟络地牵起她的手。
“啊？”纪可可有点懵，“可是我还有表演赛……”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陆正乔盯着她，“我就把你的样子拍给你妈看。”
要纪可可亲妈看到还得了？肯定要炸。
纪可可皱着脸：“你才威胁不到我，这是我工作。”
“是吗。”陆正乔抱着手，“现在主办方为了你，硬是把表演赛延长二十分钟，你猜大家怎么想？”
纪可可心虚地咬牙：“能怎么想？说明主办方善解人意很体贴。”
“当着你的面都有人说潜规则。”陆正乔盯着她，“你觉得斗游的其他主播在背后会怎么说你？”
纪可可轻飘飘地看苏小珊一眼，苏小珊正愤愤地盯着她。
“我行得端，坐得正，我根本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停一下。”陆正乔盯着她，“纪可可，你知道这次活动，全平台的主播都参加了吧。”
纪可可当然知道，如果真的上台，她现在又穿得这么妖艳贱货，肯定会被骂成傻逼。再加上她本来就跟其他主播不熟，一惹惹到全平台，这就不值了。
纪可可嗫嚅着说：“可是我明明已经答应……”
陆正乔笑盈盈地看着苏小珊：“既然这位苏小姐这么想参加，你当个好人，把名额让给她也没关系吧。”
刚说完话，陆正乔迅雷不及掩耳地拽起她就走，冲谁招招手，又回头冲苏小珊笑：“不用谢。”
其他人全懵逼了。
主舞台的抽奖活动已经完毕，一共给现场观众抽取了五部手机，气氛倒也热烈。
主持人说：“邀请赛正式开始，A组是由UE战队成员苏丁奕领衔，哎哎哎，我知道苏丁奕是你们的大神，都争着抢着生猴子呢……”
主舞台有多热闹，候场区就有多阴暗，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站了个顾清奇。
顾清奇眼神冰冷地目送陆正乔拉走纪可可，他斜倚在墙边点燃一支烟，明明灭灭的火星映在他脸上，也全是冰冷。
谁也不知道陆正乔刚才在冲他挥手，在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冲着他笑。
顾清奇将快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火星还在嘶啦嘶啦的燃烧，就像在他冰冷心中蔓延的感情一样。
不能再让它肆意生长。
他踩在火星上，也想将心中横流乱窜的爱情踩得一干二净。
但当他抬脚松开时，被踩瘪的烟头上，还有丝闪烁的微光，并且它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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