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情合约
纪妈妈的厨艺几十年不更新一次，但烧鱼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饭桌上乍看其乐融融，纪妈妈不停给陆正乔夹菜：“小陆，别客气，多吃点。”
纪可可却失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鱼头发愣。
刚刚跟顾清奇闹完不愉快，陆正乔倒一点不避讳，淡定地拉着纪可可去菜市场买鱼，又拉着她回了家。
陆正乔看她发傻，也没催她叫她，任由纪可可在那神游。
纪可可心情很烂，她筷子都没动一下，就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你们吃。”
转身就回房间了。
“小陆啊。”纪妈妈说，“纪可可经常发这种神经，你别搭理她，等她饿自己就出来了。”
陆正乔笑笑：“阿姨，我还是去看看她。”
纪可可的房间实在说不上整洁，乱七八糟的，衣服堆在边上不说，床上还乱七八糟地堆着书，全都是厚厚一大本，陆正乔瞟了眼书名：《4》《交互设计的艺术》《J□□ASCRIPT从入门到精通》。
“纪可可。”陆正乔坐她身边，笑眯眯地摸摸头，“你还挺爱学习的。”
纪可可闷闷地说：“随时都可能失业，当然要保持核心竞争力。”
“陆正乔。”纪可可抱着枕头抬起头，“我真的又笨，又不明好坏，还不辨是非吗？”
陆正乔摇摇头：“你答应跟我结婚，说明你聪明，又心灵通透，还明辨是非。”
纪可可埋头许久，最后才闷闷地开口：“陆正乔，我是个很现实的人。我不信短短一个月内，你就对我爱得要死要活，上着赶着非要娶我不可。我清楚，我没那么大魅力。”
陆正乔眼睛含笑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纪可可抬起眼睛，清澈的眼睛里却含着种摄人心魄的眼神：“你老实回答我三个问题。”
陆正乔笑着说：“你问。”
“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是。”
“你能帮我实现我的人生价值吗？”
陆正乔微微歪着头看她：“你想实现怎样的人生价值？”
“我不知道。”纪可可垂下睫毛，似乎有些沮丧，“但我不想当顾清奇眼里的废人。”
“纪可可，其实在我眼里，你有很多可能性。”陆正乔捏捏她的手，“假如你不知道你的价值在哪里，那我帮你找好了。”
纪可可的眼睛都在发光：“真的？”
他笃定地看着她：“真的。”
“最后一个问题。”纪可可暗搓搓地盯着他，“你真不是结婚欺诈？”
陆正乔笑出声：“纪可可，我觉得你也有说单口相声的潜力。”
“哎你……”
陆正乔揪住她的脸：“纪可可，你是个现实的人。很巧，我也是。我不否认是有心接近你，但我不会害你。如果你想问清楚，我也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纪可可翻翻眼皮：“我不想知道。”
陆正乔笑：“纪可可，我喜欢你，但我不爱你。我们暂时不会有婚礼，可能全世界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们结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婚后会尽力支持你想做的事，不会逾矩，不会阻止你追求真爱，尊重你，保护你，尽一个丈夫能尽的所有职责。并且在离婚时，分你百分之二十我的现金流收益。”
他拿出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打开，里面是枚漂亮的小钻戒：“嫁给我，好吗？”
纪可可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地向她求婚，虽说这求婚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商业谈判，但还是让纪可可愣住了。
“虽然也不是不能买粉钻。”陆正乔把戒指戴到纪可可手上，“但你以前是学油画的，我想你人挑剔，眼光又清高，所以我找了设计感比较强的款。”
纪可可略显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学油画的？”
陆正乔点了点她的鼻尖：“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多些。”
“你这个人很鸡贼。”纪可可抚着手上的钻石小戒指，“跟我说了一大堆你会做的，不说要求我做什么？”
“嗯……”陆正乔笑，“签一下婚前财产公证，定期跟我爷爷奶奶吃几顿饭。”
“没了？”
“没了。”
“好。”纪可可说，“我嫁给你。”
后来的事情，纪可可全程处于懵逼状态。
也不知道结婚本来就简单，还是陆正乔的执行力太强，她完全没搞清怎么回事，就被拉民政局去了。
纪可可从头到尾没见过陆正乔爸妈，一直是他爷爷奶奶出面，这让纪妈妈一度以为陆正乔父母双亡。
在去民政局的前几天，纪妈妈忽然拉着纪可可，说觉得这婚事不靠谱，要纪可可悔婚。结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陆正乔突然出手，约纪可可父母吃一顿饭，并且明令禁止纪可可参与。
也不知道他在吃饭时说了什么，纪可可父母回家以后，口径纷纷统一，一致催促纪可可嫁人。
没办婚礼，纪可可也没跟他同居，要不是压箱底的结婚证，纪可可完全忘了自己已婚。
而事实证明陆正乔是个骗子，大骗子。
什么帮她实现人生价值？
在结婚前无处不在的陆正乔，在拿到结婚证后就凭空消失，到今天为止，纪可可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但陆正乔成天往纪可可家寄东西——昨天从海南寄一箱芒果过来，今天从北京寄箱烤鸭过来，明天从日本寄箱神户牛肉过来，后天从美国寄箱咖啡豆过来。
只有从天南地北寄过来的土特产，证明陆正乔还活着。
“妈。”纪可可盯着亲妈，“你说我是不是遇到结婚诈骗了。”
纪妈妈白她一眼：“小陆现在事业上升期，你别给他添麻烦，不要矫情。还别说，小陆上次寄的牛肉口感确实好。”
这太反常了。
按照纪可可的观察，除了陆正乔第一次送的玉镯子之外，后来陆续送她妈各种首饰，又送她爸各种工艺品。
纪可可很不满：“妈，你是被陆正乔收买了吗？”
“你这臭丫头，天天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天陆正乔约你跟我爸吃饭，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纪可可问，“怎么你态度突然就变了？先前还说他心意不诚，连爸妈都不露面，吃顿饭你就逼我嫁人，我只能当你被贿赂了。”
纪妈妈在拖地，白了她一眼：“你是我亲女儿，我把你卖了有什么好处？”
纪可可翻翻眼皮：“你完了，你因为珍珠翡翠把你亲女儿卖了，小心以后他诈骗的债主来找你讨要诈骗金。”
“哎，你还别说。”纪妈妈说，“小陆送的玉镯子看着品相确实好，我戴着出去人见人夸，都问我哪儿买的，我说我女婿送的。”
“啧啧啧。”纪可可瘪瘪嘴，“虚荣。”
趁着纪妈妈还没打她，纪可可赶忙蹿回房间。
陆正乔失踪归失踪，纪可可还在斗游直播，即使合同的事情没谈妥，但经过那天顾清奇的一番话以后，纪可可燃烧起了雄心壮志，觉得必须让顾清奇刮目相看！
顾清奇说她做直播不行，那她就偏偏要继续做直播！
纪可可调整了直播时间，从晚上挪到下午。下午的观众虽然少，但竞争要小很多。晚上都是大主播在，竞争大。
并且纪可可严格控制了直播时间，以前她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现在每天定时直播。
今天是周末，又是久违的情感导师环节。由于先前纪可可的治愈系美女人设崩溃，现在她索性一条路奔到底，走上了毒舌导师路线，因为纪可可脑回路清奇，思路特别，人气反而更高了，基本处于下午时段的斗游一姐。
她打开第一封邮件：可可姐姐，我是个高二的学生，一直在上课时看你的直播，觉得你长得好漂亮好喜欢你，但现在手机坏了，不能看你直播，想让可可姐送我一个手机。
弹幕纷纷袭来：哇！要手机的。
纪可可撑着下巴：“我教过你们多少次，看问题要维持思路清晰。首先我们来看，这是位高二的同学，说每天上课看我直播，作为一个三观极其正确的当红主播，要引领一下正确的价值观，我看啊，手机我就不用送了。”
弹幕疯狂发：抠抠抠抠抠。
“你们说我抠，这我就不乐意了，既然这是我的忠实观众，我总要送点东西意思下。”纪可可笑笑，“孩子，听说过《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吗？全套书送给用功的你。”
大家全被纪可可的机智折服，分别刷了波666，再辅以飞机火箭做鼓励，纪可可笑得合不拢嘴：来吧来吧，钱都来吧。
这时候一条弹幕迅速略过：陆正乔根本不爱你，你很快会被他抛弃。
弹幕实在太快，不过眨眼就没了。
纪可可看得一愣：按理说没几个人知道她跟陆正乔结婚，就连顾晴柔她都没说，这条弹幕却精准说出了陆正乔的名字……
纪可可急忙往前翻，想找到说这话的人是谁，但早就被茫茫弹幕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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