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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逼迫


  清漪没有目的,一顿乱跑, 她只想跑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寺庙里有人甚多, 哪里都不是清净之处。这佛门清净之地人生嘈杂,处处都是人。这世上没有一处是清净的地方。

  慕容定紧紧跟在她后面, 这小女子脚伤才好,跑起来不管不顾。半点都不怕脚伤复发。

  四周游人不少, 女子尤多。有不少浪荡子弟,抓住各家女眷们出门踏春赏景的好时机, 出来勾搭妇人少女。有个男人见着一个貌美小妇人提着裙子跑的飞快, 眼睛红彤彤的,眼前一亮, 身子朝着路中央一挡, 横着挡住了那个小妇人的去路。

  小妇人满脸都是泪水, 眼波流转, 我见犹怜。男人见着不由得就大了舌头,“这、这位小娘子, 哭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男人说话情不自禁的放柔了声调,生怕自己说话语气重了,吓着这个娇美人。

  清漪红着眼, 不说话。那男人走进一步,还想和她搭讪,平起一股劲风,直冲他的下盘, 这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胫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啊——!”男人滚倒在地,抱着腿在地上杀猪似得惨叫,左右翻滚着。

  慕容定一手抓住清漪,脸上都是冷笑,“你勾搭女人,也要擦亮眼睛看看!”说着,他拉起清漪就往另外一条道路走去。

  清漪拿出吃奶的劲头,把手往外面抽,慕容定不动半分,任由她怎么使劲,他的手掌紧紧的握在她手上,力气之大,甚至让她觉得疼了。

  慕容定带着她在寺庙里一顿乱走,除了后面僧人们的禅房之外,寺庙里头到处都是人,尤其以寺庙靠着的佛窟那里,人流为最。走一步就要被汹涌的人流给挤的退三步,慕容定拉着她站在人流里头,抬头看着高大耸立的佛像。

  清漪几次挣脱不得,由他去了。慕容定看了一会佛窟,又拖着她去了上香的大殿。大殿里头许多善男信女都在上香,慕容定知道官家女眷上香又是在另外一处清净地方,他从革带下的钱袋里头抓了一把钱丢给小沙弥,“给我挑个安静的地方,我要上香!”

  这年头存活不易,出家人都是一样,小沙弥收了钱,立刻颠颠的给慕容定安排了个清净的禅房,里头一尊木雕的佛像在屋里。香炉火石等物一应俱全。

  慕容定拖着清漪进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清漪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回又是要发什么疯。

  慕容定走到案几前,熟练的击打火石,将香点着。对着上头的佛像拜了一拜,然后道,“我六藏不管是拜人还是拜佛,从来不白拜,我既然拜了你,给你上了供奉,那么你也要给我实现愿望。你要保佑我家妇人早日怀上孩子,免得她还有这么多空闲东想西想。”

  清漪忍不住,“喂,你胡说八道个甚么!”

  慕容定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说着,“给你上了香,你就要实现,不然回头,这屋子我都要拆了。”说完,他才把香放入香炉里头。

  慕容定从蒲团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袍子下摆,向清漪走过来,他双眼里毫无半丝神情,甚至连一丝愤怒都见不着。这样的慕容定让清漪心跳如擂,她连连向后退,想要躲避开来,他见到她满脸的害怕,眯了眯眼。

  见她就要开门夺路而逃,长臂一伸,抓住她的后衣领,轻轻松松把她给拎了过来。

  “你要作甚么,你要作甚么!”清漪两脚狠狠踢他,“这里是寺院,你要作甚么!”

  慕容定看她,“你说我做甚么,我们是出来踏青玩的,不是看你哭的,又哭又闹,不找个地方清理一下,涕泪满脸的出去见人,你觉得你好意思?”

  他这么一说,清漪才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她伸手摸了一把脸,脸上满是泪水。慕容定松开她,打开门迈腿出去了,过了会,兰芝和几个侍女战战兢兢进来,提着一只木箱子。

  兰芝进来,见着清漪颓然坐在床上吓了一跳,她提着木箱上前,让两个侍女出去提水。

  “六娘子,方才怎么了?奴婢在外头看着将军的脸色可吓人了,你们吵架了?”兰芝在她脚边轻声问道。

  “我见着他了。”清漪呆了好会,眼眸动了动,终于添了一丝活气。

  兰芝一下反应过来,捂住嘴。过了好会,出去的侍女们把热水已经提进来了,兰芝叹口气规劝道,“六娘子,别想了。您和大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嫁了将军,这……哎……”接下来的话兰芝说不出口。要是颍川王和别的宗室一样,好色昏庸,那没了也就没了,也没多少可惜的,偏偏颍川王不管是相貌还是人品学识都好,和六娘子情深义重。这样的儿郎,就算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兰芝站起来,把巾帕放在热水浸湿绞干,给清漪擦脸,而后打开木箱,取出里头的镜子还有梳篦脂粉等物,重新给她梳头上妆。

  眼角的通红用脂粉盖了好几层,兰芝看了看,干脆给她薄薄的上了层胭脂。

  终于收拾妥当,兰芝让人收拾好东西,扶着清漪出去。

  慕容定受不住这满屋子的佛香,站在院子里头,仰头看一树梨花,春季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繁英满枝,花瓣随着春风簌簌落下。这娇美柔软到了骨子里的姿态,让他皱了皱眉头。

  那边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家妆扮妥当的清漪走了出来,慕容定见她出来,伸手从树枝上攀折了一段梨花枝下来,等清漪走过来了,他把手里的梨花枝丢到她怀里,“听说你们汉人女子就喜欢这个,你拿着吧。”说罢,掉头就走。

  清漪手里拿着他丢给她的梨花,一声不吭,手里的花也没有丢开手,交给兰芝拿着。

  佛寺里人流如织,不过两人也没了在寺庙里头继续逛的心思。清漪看了一眼前头的大殿,就兴致缺缺。

  “去香山看看吧,听说那里景色也美,不然还有河滩八景。”慕容定走在前头道。

  清漪有些奇怪,她看向他,眼含疑惑。慕容定在洛阳带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着他对游山玩水有多上心,这些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慕容定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他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

  从佛窟到香山,幸好距离也不是很远,驰马一会就赶到了。

  伊阙有两座山对立,而两山之间又有河流穿流而过。是伊阙此地的一处名胜,香山脚下香车处处。不少女眷都在山脚下游玩,慕容定俊逸的相貌,获得不少少女的芳心,有胆子大的,直接向他丢鲜花还有果子,慕容定侧耳听到远处传来一记破空声响,伸手一抓,抓到一只青枣。慕容定拿到嘴边,直接咬了口,然后呸的吐掉。把咬了一口的青枣丢到地上去。

  “又酸又苦,谁丢来的!”慕容定在马上张望了几下。

  清漪掀开车廉,看到熟悉的人,立刻招呼车夫赶快往另外一个方向行驶,慕容定打马过来,也不问她,直接去看马夫,“怎么了?”

  “娘子说,看到她婶母了。”

  慕容定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再做声。

  等车辆行驶到王氏那边的时候,慕容定驱马走开,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着。

  清漪从车上下来,就去拜见王氏。王氏和正在和几个别家娘子说话,见到竟然能遇到侄女,喜不自胜,拉着侄女和其他女子一块说话。和王氏说话的,也是其他士族的一些主母,听到清漪嫁的人是鲜卑武将之后,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微妙,甚至有些露出淡淡的鄙夷来。

  在坐诸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王氏也感觉的出来众人微妙的变化。她有些尴尬,看向清漪,清漪坐在那里,嘴角保持着淡淡微笑。

  “十五娘,和你阿姐出去走走,散散心。”王氏不忍心继续留侄女在这里看人脸色,来者都是客,何况士族之间也都是姻亲,不好撕破脸皮。只能让清漪暂时走开。

  清涴应声站起来,和清漪一块离席。

  清涴带着清漪走远了一些,她拉住清漪,瞧着那边的主母们看了看,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阿姐你来了,那些娘子真是吓死人了!”

  清漪一听这话就笑了,“怎么?这些娘子还会吃了你?”

  清涴眨眨眼,“那倒是不至于,只是这些娘子看我的时候,叫我挺不舒服……”

  这个聚会也是王氏带女儿出来让各家主母参看,看看是否能和家中儿郎合得来。阿家挑儿媳,自然怎么挑剔怎么来,哪怕面上不流露半分,可是那目光还是叫小姑娘不好受。

  “当年阿姐,是不是也这样?”清涴好奇问道。

  “我当年……”清漪想起往事,一阵迷茫,她轻叹口气摇了摇头,“我以前直接被阿爷许配的,并不是让阿娘看的。”

  清涴听出她话语中的一丝颤抖,想起清漪如今家的并不是当初定下的那个人,颇有些悻悻的,“阿姐,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说着,她拉住清漪的人就往外头跑。

  清漪被清涴拉着玩桃花树下面跑,桃花树下这会已经有不少人了,她们去了也抢不到地方,只是清涴找个去处缓解一下尴尬罢了。

  两女跑的气喘吁吁,后头那些仆妇们远远跟着,清涴抬头一看,见着个穿赭黄袍子的年轻男人骑在一匹黑马背上,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不管她们去哪儿,他就在哪儿跟着。

  清涴眯了眯眼,没想起马背上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她扯了扯清漪的袖子,遥遥指着那个男人,“阿姐,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干嘛老是跟着我们?”

  清漪一听,顺着清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慕容定骑在马上,轻甩着手里的马鞭。

  “那是中郎将。”清漪道。

  清涴呀了声,她已经把这个堂姐夫给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不碍事。”清漪拉住清涴的手,“别管他,我们玩我们自己的。”

  “可是小慕容将军那边……”清涴还是有些犹豫,“阿姐不去看看吗?”

  清漪瞥了慕容定那边一眼,恰好慕容定也看了过来,两人遥遥相望,哪怕隔着这么多人,也知道彼此看的都是自己。

  “由他吧。”清漪扭过头去。

  慕容定见着清漪扭过头去,心里的烦闷就更加浓厚了。他甩弄鞭子的动作也渐渐烦躁了起来。

  他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过是自己当年太可恶,把她抢过来。不过这个他不后悔,再来一回,他还是该抢的抢。他原本就不是汉人口里说的正人君子,当初把她从那些狼崽子手里抢过来,可不是为了做好事。

  她不愿意,有什么要紧?抢过来了,做了他的人,半年一年的,十几年二十年,一辈子下来他就不信她还是这个样子。

  到时候孩子生了,看她还有什么闲心思来想外头的那些男人!

  慕容定愤愤然甩着手里的鞭子,他还就不信,这女人心还是石头做的!不过就算是石头做的也没关系,陪他睡觉,给他生孩子,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除非他死,她就别想逃开。

  慕容定想到这里,心情好了许多,也不似方才那么愤懑了。他瞅了几眼清漪,瞧见清漪和那个小女孩也不知道说起什么,两个女孩子笑成了一团。

  方才见到颍川王不是还哭了吗,怎么这么会见着个亲戚还笑了?

  慕容定怒从心上来,恨不得追上去问个究竟。他瞪着双眼睛等了许久,都没见着清漪向他看过来一眼,慕容定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要过去把那个令他心烦意燥的小女子给提过来。

  踏春?不踏了!

  他才要过去,就见着清漪和清涴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只是……还不是看他。

  两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提起裙子慌忙赶过去。

  只见两个健壮的仆妇用一顶小轿子把一个少女给抬了下来。轿子上的少女脸色苍白,裙子角湿漉漉的,沾满了林中草木的露水。

  清漪见到轿子上的人,脸色滞了一下。她见到清湄那副没多少人气的模样,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了?”王氏排开众人过来问,“好好的上山游玩,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回来?”

  清湄脚是自己不小心滑的,元穆将她丢在地上之后,头也不回,直接走了。留下她一个人。丛林幽深,又多野兽,哪怕这会游人多,也没有山中的野兽多。听到林子里头飞鸟噗噗的展翅声,清湄慌慌张张站起来,结果走的太快,没有看清楚脚下,一脚踩到湿滑的青苔上,摔了一跤。膝盖磕在石板上,疼的她当场掉眼泪。

  对着颍川王的时候,眼泪没有挤出来,摔了一跤,倒是疼的眼泪直掉。

  清湄眼角含泪,正要和王氏说话,余光就瞥见了站在清涴身边的清漪。清漪神色紧张,可是眼中看向她的目光冰冷,清湄话到了喉咙口又不得不一转,“儿在林子里头不小心,磕碰到了,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就好了。”

  又不是当着清漪的面,抢了她的男人,自己娇柔作态,恐怕只会被清漪当做笑话。这种事,她才不会做。

  “都说了要小心,你身边跟着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下令要她们好好照看你,还是让你伤着了,她们还有甚么用处!”

  “婶母莫怪她们,是我觉得她们跟着儿不能尽兴,所以就叫她们在一旁等待。”

  王氏叹口气,对清漪招了招手,“现在正好,你们姐妹两个正好可以见上一面。这世间的祸福真是难以预料,上回六娘回家待嫁,你得了重病,不能见她,现在正好见面。”

  王氏既然这么说了,清漪哪里还会不给面子,直接过来,对着清湄粲然一笑,“姐姐,许久不见了,不知姐姐还好么?”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一转,还没等清湄回答又问,“我这段日子不在,也不知姐姐如何了,姐姐身体可好,每日饮食可香?”

  清湄抬首见她两靥生晕,明眸皓齿,光彩照人。回想自己在林子里头被颍川王羞辱的那话,牙根咬紧。

  “多谢妹妹问候,我一切都好,在阿叔这里,阿叔和婶母对我都十分照顾。”说着她又道,“这段时间,阿叔已经为我相看夫婿了。”

  “不知阿叔相看的是哪户人家?”清漪问。

  王氏笑道,“还没决定下来呢,你阿叔说是要仔细斟酌。”

  清漪点头,“阿叔说的没错,夫婿对于女子来说何其重要?尤其这品行更是首当其冲,若是品行有亏的,恐怕就不得安宁了。”清漪说着瞥了清湄一眼。

  清湄脸上浅笑依旧,“六娘说的正是。”

  清涴看看清漪又望了望清湄,心下说不出的奇怪。

  清湄看向王氏,两只眼睛里头,满满的都是情真意切,“婶母,儿这样……”

  王氏颔首,“我让人送你回去。”

  仆妇们抬起清湄到那边女眷的马车那里去了。

  清湄走了,清漪立刻觉得面前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她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做不到一笑泯恩仇,何况清湄当时说的那些话,两人的恩怨绝对不可能那么容易了了。

  清涴看出清漪的满脸轻松,“阿姐和四姐是不是有不快?”

  清漪一愣,看向清涴,清涴双目澄净,满满都是疑惑。清漪笑了笑,“自家姐妹,怎么可能?”

  清涴还想再问,清漪指了指那边一个妇人,“那位娘子看过来了,是不是相中你了?”清涴闻言急急忙忙就去看。果然看到一个中年妇人,眼带考量,上下打量自己。

  清漪见着清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顿时松了口气。清涴这孩子看似不懂,却十分敏感,她和清湄之间的事,不打算叫她知道。

  王氏让女儿过去陪着那边的妇人说话。

  慕容定骑在马上,冷眼看了会。他自小学习骑射,双目视力极好,虽然不能看清楚那些妇人的表情如何,但似乎望见清漪的表情不是很好。

  干脆加紧马肚,黑风不用他过多指明,直接就朝着清漪那边去了,靠近了,有家仆过来阻拦,慕容定嘴角挑起一抹笑,乜过去,浑身上下冒出杀气来。

  凛冽的杀气逼得那些家仆向后退了好几步,他翻身下马,直接走了过去。

  那些主母看向清漪的目光都有些讥讽,有些含笑的话语中更是夹枪带棒。王氏在一旁有心圆过来,可架不住那些女人的话。

  慕容定大步走过来,“哟,婶母,今日也出来踏青?”

  王氏心头一跳,回过头来就见着个慕容定脸上含笑站在众人后面,他吊儿郎当的双手环胸,嘴里叫着婶母,却没有半丝对长辈该有的样子。

  他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大步走过去,抬起手来对众人一揖,“我不想坏了诸位娘子的好兴致,只是我家娘子在这里呆了实在太久了,我担心她回去晚了,所以过来接她。”

  说罢,他笑盈盈看向清漪,眼里满满是不可拒绝。

  清漪不知道慕容定这回又发什么疯,她看了王氏一眼。王氏很不喜欢慕容定,觉得此人出身胡虏不说,为人更是轻狂不知礼仪。不爱和他打交道,但是眼下,却巴不得他快些将清漪带走。

  王氏露出一丝微笑,抚住清漪的手臂,“既然你家夫君都来接你了,婶母也不好留你太久。赶紧和你夫君去吧。”、

  清漪站起身来,走到慕容定身边,慕容定大大咧咧环住她肩膀,众目睽睽之下就往回走。

  后面的那些主母们看到,心下很是鄙夷。夫妻感情再好,也只能在闺房里头,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勾勾搭搭?

  “恬不知耻!亏得还是杨家出来的女郎!”有人哼了一句。

  慕容定脚下一顿,他回过头去,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个说话的妇人。那妇人中等身材,微微发胖,见到慕容定如刀的目光,脖子都不由自主的一缩,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挺直了脊梁。

  慕容定松开清漪直接走过去,笑眯眯的看着她。众女见过的男人,不是温文尔雅就是狂放不羁,这两种男人,没有一个是会和女人计较的,顿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慕容定脚下一扫她下盘,只听得女人啊的一声尖叫,说那话的女人已经扑倒在地。

  “连我这个鲜卑都知道,在人背后不议论长短,你出身应当不错,怎么不知道这个规矩呢,何况我位置还在你夫君儿子之上,算得上是他们的上峰,如此不客气,也莫怪我出手教训,就当我是为你死去的爷娘教教你,甚么叫做犯口戒。”

  慕容定说完,当着一众女人又惊又恐的目光,扬长而去。

  清漪目瞪口呆,被他抱上马都还没反应过来。

  在马上慕容定抱住清漪,两条手臂穿过她肋下,骑马跑去伊川河边去。黑风四肢蹄子撒的欢快,两人身体上下磨搓,慕容定使坏,一把把她抱紧了,紧紧贴在她臀上。

  清漪这才清醒过来,一把挣开他,却被黑风的速度吓得连连乱抓,慕容定一把揽住她,“你别乱动,黑风通人性的,也有脾气。你要是抓痛它了,小心被甩下去。”

  清漪听了咬住下唇。

  慕容定看着两旁秀丽如画的风景,勾了勾嘴角,“你也没有必要生气,都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如果没有实力倒也罢了,只能忍了,可是有我在,忍她们做甚么?一个两个长舌妇,不给点厉害瞧瞧,还真当自个天下无敌了?”

  “杨家和她们家里都有姻亲,算起来也是我的长辈。”清漪见他说的霸气,叹了口气。

  “哦,这会愿意和我说话了?”慕容定凑过来,他狭长的双眼眯起来,“不装哑巴了?”

  清漪眉头一皱,扭过头去。

  慕容定哼了声,面色有些不好。

  伊阙的河滩乃是一大景物,两人下了香山再走一段路就是滔滔不尽的河水,河水上有几叶扁舟,顺着湍急的河流而下。

  慕容定看了好一会,那水流看的他头皮有些发麻,作为一个北人,在地上撒开马蹄子到处乱跑,到了水里或者是船上,他就成了一条虫。

  过了好会,慕容定拉动了一下马缰,回过头去。

  “你怕水?”清漪察觉到他躯体的僵硬,轻声问道。

  慕容定立即挺起了胸膛,“才不是!”

  他随便看了些东西,带着清漪回家去了。伊阙这带要说好看,的确风景名胜不少,可是人太多,道路上牛马的排泄物到处都是,苍蝇嘤嘤乱舞,再好看的景物也有了一股浓厚的味道。

  回到家里,慕容定丢下她,直接回他自己的屋子去了。

  今日有了元穆那件事,清漪提不起任何精神来做其他事,到了晚饭,慕容定过来和她吃饭,用过饭菜,两人都吃的心不在焉。热水准备好了,清漪去净房沐浴。衣裳完全除下,坐进浴桶里头,身心的疲惫几乎都要融在这温热的水里头。

  清漪听到身后有些窸窣的声响,她脖子朝着声源扭过去,“兰芝,帮我拿下白玉膏。”

  她双目闭着,伸出手去,玉白的胳膊被胡人灯架上的灯光渡上了层浅浅的光辉,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随便抓起浴桶边的一个瓶子塞过去。

  清漪接过,伸手一摸,上头的瓶塞还在,清漪顿时蹙眉。兰芝做事不会这么毛手毛脚,她睁开眼,就见到了站在桶边,两眼在灯光下发散着幽幽绿光的慕容定。慕容定就那么站在桶边,双手自然垂在身侧,面无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人。

  清漪吓得伸手环住胸口,这水面上没有加花瓣之类的东西,她也不爱加那些花里胡俏的东西,在水面上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下面是什么样子。她双手护住身子,又气又急,这家伙明明之前气她和元穆的事,晚饭的时候,还拉长了一张脸,活似别人欠了他一大笔钱似得,这会怎么又贴上来了!

  “你出去!”清漪大喝。

  两人在净房里呆了整整一个半时辰才出来,她浑身瘫软,似乎骨头都已经被抽走了。慕容定和她一块在桶子里洗了,他随便擦一下,拿个巾帕把自己和她包了就抱住她到了卧房里。

  清漪趴在他的怀里,在床上,他又纠缠她了一段时间才放过她。

  “我比他强多了,是不是?”慕容定盯着她身上还没褪去的红潮,得意又放荡的笑。

  清漪望了他一眼,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慕容定神清气爽起来,清漪起来帮他穿戴。

  韩氏不在,她也没有婆婆要伺候,所以只是穿着了几件衣服,腰酸腿疼,她走路都比之前要迟缓许多,慕容定难得没有动手动脚,等最后都整理好了,他一把揽住她的腰,“不许你再想着那个男人。”

  说罢,整了整衣冠出去了。

  清漪目送他出去,坐在床上呆了许久。双手捂住脸,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到了中午,突然有人过来禀告说韩氏回来了。清漪吃了一惊,韩氏并不轻易回来,每次回来必定是有事。

  清漪撑着并不舒服的身体去迎接她,韩氏一回来,见到她,冲她招招手,“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件事要交给你。”

  清漪屈了屈膝“请阿家吩咐。”

  “朱娥要嫁给六拔了,你准备一下贺礼。”韩氏道。

  清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六拔是谁。鲜卑贵族的婚姻和汉人也差不了多少。

  “大丞相……这是要器重将军了?”清漪喃喃出声。

  韩氏笑了声,“他舍不得叫儿子离开洛阳去晋阳,可是晋阳又是一处重镇,你也知道,他以前是并州刺史,晋阳就是并州治下,他在那里都呆了几十年了,那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老人,就算把人换了,还能上下全换了?”

  “所以大丞相是想要借将军的手,稳定并州?”清漪看向韩氏。

  韩氏点点头,她对清漪伸出手来,清漪立刻扶住她,两人一同往院子里走去,“嗯,我看着大丞相的意思,应该是想要他自家人去,可是又怕引起原主的不满,就干脆用两家联姻的法子。”

  韩氏说着,忽而讥讽一笑,“真是想得美!姻亲这东西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拿个女儿来换并州,做的春秋大梦!”

  清漪听出这话下的意思,韩氏就在慕容谐身旁,比贺楼氏这个妻子还要和慕容谐亲近,慕容谐什么态度,她再清楚不过。

  清漪垂下头来,“阿家的意思,贺礼准备金银多点还是……”

  说着两人一道到屋子里,韩氏坐在床上,示意清漪也坐下来,“你不都说了么?这事我交给你了。”

  清漪应了声,她见到韩氏面露疲惫,告辞退下。退下的时候,腿脚软了一下,西那些摔倒。

  韩氏见着让人扶起她,“你身体不舒服,就不用来了,六藏真是的……”

  清漪脸上发烫,她低下头来,就着侍女的手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舔舔爪:吃的好开心啊……

  清漪小兔几瘫在那里不动了。

  微博,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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