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分别
早餐在十分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远坂少见的没有起床气，但是看她那黑黑的眼圈，总觉得好像一夜没睡的感觉。当然，如果我照一照镜子的话，会发现我其实也半斤八两。
樱被气氛所感染，坐在旁边手足无措。就连Saber这个吃货也少见地安静。
说起来，今天远坂就要收拾东西回去了，就算再怎么样，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作为一名女生，长期住在卫宫邸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叹了口气，努力地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对了，远坂，听说恢复上课之后学校可能要组织一场修学旅行，好像是要去冲绳吧。”我用比较开朗的声音说道。
“嗯，是啊，我也很期待啊。”远坂回答着，虽然是微笑的表情，但是总觉得那表情哪里不对劲。
冷场，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了，樱现在这个样子，总不能再去学校了，会成为新闻的，所以要不要先办一下休学？”我说道。
“嗯，已经办好了啊。”远坂沉沉地说道。
冷场。
我这个笨蛋，怎么就想不出该说什么话了呢？
“对了，那个……那个……”
“士郎。”远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着很是无奈的眼神看着我：“你不要再没话找话了。”
“唔——”我一下子瘪了回去。
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小樱如蒙大赦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外面走去。一分钟之后，外面小樱的惊叫声传了进来。
“樱！”我和远坂几乎是同时从地上跳了起来，但是还有比我们动作更快的，Saber已经从窗户飞了出去，好像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着甲了。
当我和远坂跑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小樱……不对，现在看她的眼神应该是已经换成Rider了，她正保持着防御的姿势，警惕地瞪着大门前的那个人，而Saber虽然把武器都拿了出来，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攻。
当然，在看到来者的时候，我和远坂也都吃了一惊。
“小鬼，你们干得不错嘛。”
“宝石翁！”
“大师父！”
没错，站在门前的正是在圣杯战争期间通过第二法闯入到冬木市结界之内的魔导元帅泽尔里奇，也就是远坂口中的大师父——宝石翁。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是愤怒。在我们面临最大的危机的时候，这位魔导元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步入万劫不复之地。那天在教会中他亲口所说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回荡。
他并不在乎黑圣杯的存在，甚至是樱的死亡，如果这对于大局来说是必要的，他也觉得未维不可。
如果那个时候，他哪怕给我们一点儿帮忙，也不至于变成后来那样的境地。但是，他却信手旁观，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的生死放在心上。对于他，我实在没有任何的喜好可言。
然而，泽尔里奇并没有看向我，就好像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他的目光越过了Saber和Rider，直接看向了我身边的那个人。
“远坂……凛吗？”虽然上次已经见过一次了，这回却反而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没错，他的态度就如同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不能确定的感觉。那个时候的他，果然仅仅只是在敷衍我们，明明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却摆出一副“我看好你哦”这样的表情。对的，那个时候的他，就是这样。
这一次，却不同了。至少仅仅有一点，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坂，似是将眼前这个女孩的存在第一次记在脑海里一般。
“原本我并没有期待过，不过还真是令人意外啊，远坂家的小丫头。”泽尔里奇就这么看着她，然后缓缓地说道，“仅仅只是理论，竟然真的让你把宝石剑做出来了，而且还成功地解决了这次危机。干得不错嘛！”
“我要你来……”我正想吼出来，却发现远坂的情况不对。
一直都是那么高傲和优雅的远坂，现在却如同面见皇帝的小女孩一般，拘谨得不得了。
“那个……这其中也是靠着其他人的帮助。”她的声音明显比平时要小了。
我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就如同歌迷见到麦克尔捷克逊，如同球迷见到乔丹一样，对面的这个人是如同她偶像一般的存在，不由得她不变得异样起来。
“那么我来这里只有一件事。”宝石翁并没有把她的谦虚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最近突然想要收徒弟了，来我手下吧，你总有一天是可以把第二法发扬光大的人！”
“什么！”我肺都快气炸了，“你真的拿自己当皇帝了吗？之前那么样地无视了我们的求救，现在却装什么好人？你真的以为我们一定会接受你的要求吗？别异想天开了！远坂，我们走，不要理他！”
我正准备拉开远坂，却发现她已经如同石头一般地呆在那里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您的意思是……要收我作徒弟吗？”远坂喃喃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远坂！你真的要当这种人的徒弟吗？”我指着对面的宝石翁大吼着，“因为他的关系，樱可是差点儿就死了啊！你真的可以对此一笑了之吗？”
“不是这样，士郎，等等，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宝石翁收徒弟，这可是魔术界的大事啊！就我这种程度的……”
“远坂！”我大力地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这不是大不大事的问题，樱可是因为他的关系差点儿就死了啊！”
“我……不……这……”远坂的脸色变了数变，明显是在纠结于自己的决定。
“小鬼……”泽尔里奇第一次把目光投向我。
“我叫卫宫士郎！”我大声地吼道。
“我并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我也不会去记你的名字。”泽尔里奇说话实在令人火大，“这次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出现的巨大危机，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你，这个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灵魂！是你，召唤出了那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魔物！不要把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的头上！而且，作为一名魔术师，你应该明白，魔术师应该是哪种类型的人！”
“啧！”我无言以对。而且，远坂在第一次魔术讲座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我，魔术师原本就不是那么有人情味的人，我因为樱的事而对他感到愤怒，根本无从谈起。但是道理虽然明白了，但是却不能接受。
“我是绝对无法接受这种处事方式的！”我认真地说道，“魔术师也好，普通人也罢，无论谁，如果连这点儿感情都没有，那就和机器没有任何区别。这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泽尔里奇看着我，冷笑了一下，却不再把目光投向我这边，而是继续看着远坂。
“现在该你做决定了，远坂家的小丫头。”
“唔……”远坂犹豫着，目光在我和泽尔里奇之间游荡着，最后，像是最后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声地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士郎。我必须要振兴远坂家。”
我无言地叹了口气，在个人感情和家族使命之间，远坂选择了后者。这是因为她的责任心强吗？的确，如果她不是这种类型的人，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吸引我了吧。
“非常感谢您的厚爱，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请务必让我成为您的弟子。”远坂走上前一步深深地行了个礼。
“果然你和旁边的那个傻小子是不一样的，我没有看错。”泽尔里奇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挑了一下，“那么，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上午十点钟，到机场来见我！”
“明天？”远坂吓了一跳，“这么快？”
“怎么？连这种程度的觉悟都没有吗？”泽尔里奇冷声说道，“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苦也吃不了，永人那个小鬼可是会从坟墓里钻出来的！”
永人，说的应该就是远坂家的祖辈，远坂永人，也是泽尔里奇的弟子，其实这也正是远坂历代家主称呼他为大师父的原因。
果然，远坂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毫无犹豫地大声说道：“不，不是的，我一定准时到达！”
对于这样仓促的决定，远坂却没有任何的迟疑。而泽尔里奇也没有多余的话，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去。直到最后他的身影消失为止，Saber和Rider都没敢乱动一步。是的，眼前这个人，是超越Caster美狄亚的魔法师，而且他的存在恐怕也远远不止是魔法师的程度。从远坂熟习八极拳就可以看出，宝石翁绝对不可能是美狄亚那种体质萦弱的人。把他看作是究极体的远坂凛也一点儿都不为过。如果他死了，百分之百会成为比阿尔托莉娅还要强大的英灵吧。
“远坂？”我看着站在我前方一步之遥的少女。
“对不起。”少女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房门关闭了一个小时之后，远坂凛身着校服，外面披了件红色的长外套，拖着一个看上去并不大的箱子走了出来。
“也不用这么快吧。”我连忙拦在她面前。
“是啊姐姐，今天晚上就住在这边也没关系啊。”樱也这样说道，刚刚泽尔里奇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和Rider换回来了。
“抱歉。”远坂沉声说道，“如果再犹豫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
“远坂你这是……”我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抱歉，士郎。”远坂拖着行李从我身边走过，“宝石翁是一个很严格的人，从此以后的几年时间里我可能不太会有机会回来了，那个……所以说，请代我照顾好樱。”
竟然来得这么突然？
我呆呆地看着远坂走去的背影。还想着至少在她去英国之前，还能至少有半年的时间在一起，这样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
远坂就要走了，而且恐怕十年之内不会再回来，到那个时候，恐怕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很可能会带着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介绍说是她的丈夫什么的。
这种事情，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远坂！”我大声地叫道，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话来挽留她。
远坂要复兴远坂家，她是不可能把个人感情凌驾于家族复兴之上的。这我早就已经明白了。无论我做什么事，为了远坂家的复兴，她也不可能和我这个半调子的魔术师发展成超友谊的关系。她未来的丈夫，一定要是某个魔术名门的后代才行。
“抱歉，士郎。”远坂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的感情我很高兴，但是对不起，请……请忘记我吧……”
我的胸口如同被锤子狠狠给了一下，突然全身的血液发出如同灼烧一般的疼痛，就好像要从里面炸开了一样。
“唔……”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晕。
“学长，你怎么了？”樱连忙过来扶我，Saber却比她更快，就连远坂也惊讶地转过头来。
然后，我就以这样的姿势，晕倒在了Saber的怀里。
“士——”耳边就连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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