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噩梦般的试炼
“我的天。”
姜昊不由自主地感叹，这石刻竟然与剑皇神石相同，里面竟然有一方世界。
这是他十分熟悉的场景，血色的天空，硝烟弥漫的古战场，黄沙都被染红，鲜血汇成河流。
一座沙丘旁，战死的军士堆积成山，一名领军人跪在沙丘顶部，身旁插着一柄血色宽剑，正是破军血剑。
“那是？”
姜昊疑惑，真正的破军血剑正在他的储物宝镯中静静躺着，那么这里的破军血剑究竟是？
苍老的鬼影化成一位老者，苍颜白发，但身姿却无比挺拔，一对高耸入云的剑眉可以料想他年轻时是何等英姿卓绝。
“一道烙印，或者说，这片战场都是烙印。诞生于我的记忆中，形成了这一片小天地。”
只听老者淡淡地说道，面无表情。
姜昊有些吃惊，转头望向老者，破军血剑异象中的古战场，难道这位老者竟然亲身经历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破军血剑的神形和剑身会分离？”
他有疑惑，玄天塔内写的太过于简略，他想知道当时大战的详细场景。
“往事如烟，就让他随风散去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去寻破军血剑的剑身，里面有着更为真实的烙印，说不定可以带你重温那一场战争。”
老者笑了笑，有了实体的他，看起来和蔼慈祥，看向姜昊的眼神也多了那么一股暖意。
“先不说别的事请了，小子，你不是还有急事吗，快些通过我的试炼，然后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到上面，省的你再栽在洞外的小鱼那里。”
“好。”
听到老者这样说道，姜昊连忙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外界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如果错过了皇城庆典，他也许会后悔一生。
老者点了点头，右手向着空中一抓，插在沙丘上的破军血剑一声剑鸣，便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飞到了老者的手里。
将其稳稳地拿在手中，老者轻轻地挥了几下，顿时，这片天地变得昏暗起来，鬼哭神嚎，有着血雨落下。
姜昊瞪大了眼睛，这道烙印竟然能引发如此异象，简直就与真的破军血剑相差无几。
“当心了。”
老者善意地提醒姜昊，还未等姜昊做出回答，就将破军血剑往空中一扔，化作一道血光，直接射入了姜昊的眉心。
“唔！”
感受到一股杀意和怨气从那道血光直接冲入自己的脑海，姜昊的脸庞痛苦地扭曲起来，眼前一黑，就软到在地。
“周转元力，护住心神！”
见状，老者喝道，一圈圈的音波在空中荡漾，将姜昊惊醒。
难得借助老者之手，得到了一时的清醒，姜昊连忙盘坐在地，运转起了的功法。
“叮！”
气场中，黄金剑神魄——昊天剑轻颤，发出七彩霞光，澎湃的元力冲出气场，抵抗住了那道血光。
姜昊心中默念着“静心决”，同时直接将月之精华与自己的神魄合二为一，银月清辉从剑上洒落，随着激荡的元力流遍全身，完完全全将那股扭曲的杀意压制下来，姜昊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不再痛苦。
“恩。”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姜昊仅仅是凝元境，但是他能够这么快就压制住里面的杀意、怨气，可是说是天纵英才了。
“不能大意，接下来这烙印会将你引入一处幻境，在那里面你将会见到你心中最阴暗的一面，杀意和怨气会影响你，你需要扛过去，否则就会被侵占神识，成为破军血剑的傀儡。”
老者低喝，提醒姜昊，不让姜昊就此放松，而是要更加紧张起来。
听闻此言，姜昊精神高度紧张，然而一股奇异的波动从那道血光中传来，姜昊感到一阵恍惚，他有些惊恐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片古战场了。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青石阶，虽然明白这里不过是一片幻境，但是情绪还是剧烈的起伏起来。
没错，这里是他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是他的出发点，也是他的终点。
这里，就是养育了他整整十六年的地方——天剑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
“这只是幻觉。”
姜昊紧闭着双眼，告诉自己，只要在山脚待到幻境结束，就可以通过试炼。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他曾经很熟悉，而今却很陌生。
因为，声音的主人，早已与他阴阳两隔。
“师弟？你不是去卧龙山除妖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该来的，还是得来。
姜昊默默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对着面前的高个青年作揖，强笑道：“大师兄，我回来了。”
“恩，平安回来就好啊，我们都很想你啊。”
被姜昊称为大师兄的儒雅青年，温和地笑了笑，伸出一张大手摸了摸他的头，转身踏上青石阶，向着天剑阁的大殿走去。
这个时间段，不会错的……
姜昊低语，紧紧盯着他大师兄的背影。
虽然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幻境，但是却非常惟妙惟肖，让他产生了一种再看一眼各位师兄弟、长老，还有自己的师尊的想法。
“不行！”
他猛地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茫然。
这个时间点，很快，那些黑衣人就会出现，整个天剑阁上下几百口人都会受到单方面的虐杀。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这里，他要克制心中的杀念，只有克制住了，才能算是通过了试炼。
“师弟？”
走上青石阶的大师兄见到姜昊愣愣地站在原地，并且脸上还阴晴不定，便转过身来，向姜昊投向关切的眼神，但他刚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姜昊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大师兄”，他的胸口前后透亮，一柄巨剑穿透了胸膛。
“开始了。”
姜昊的心透凉，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盘坐在地上，不去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上百名黑衣人从各处窜上青石阶，登上了这座山，只剩下了无力地倒在姜昊的脚边的大师兄，鲜血蔓延一地，甚至染红了盘坐在地上的姜昊的衣角。
不久后，山上火光冲天，哭喊声、惨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血腥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这只不过是个幻境。”
姜昊低语，轻轻站起身，狠下心来，不去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大师兄，缓缓地踏上了石阶。
走上一半的青石阶后，他看到了石阶两旁全都是他师兄弟的尸体，血还湿热，脸上带着惊恐或者愤怒的表情，死不瞑目。
这，与他当初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幻境……
“呵。”
姜昊咧了咧嘴，想要自嘲地笑笑，但是却尝到了一股咸味。
他诧异，伸出手指划过脸庞，却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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